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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眼前这少年竟对他的刀视若无睹,只管朝他上下打量,这人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管打的过打不过,挥刀便上,可谁知少年身随刀走,他舞了半天却连他半片衣襟也没碰到。一时心下剧震,瞧了瞧地下,是有影子的,倒不是鬼,可心里害怕劲却丝毫未减,眼角瞟着身边,忽然扬手自怀中摸出点亮晶晶的东西来朝着少年一扔,叫道:“看我暗器。”

    白韶卿见眼前一闪,果然是有东西疾飞而来,再看那黑衣人一甩手后转身就跑,她伸袍子向前甩去,所谓暗器顿时散了一地,原来不过是些碎铁屑样的东西,不过这么一耽搁,那人已经飞快地连跳两个屋脊,朝着东面走了。这人功夫不行,跑起来倒是快的,白韶卿本想放任不管,想了想终究还是要问个明白,便也跟着跃了出去。

    她在向山以摘采悬崖峭壁上的花草练轻功,眼前这些矮小的屋脊,她只几个纵跃便掠了过去,那黑衣人已经近在眼前,她长臂一伸,顿时捞到他的衣角,用力一扯,那人顿时扑地倒了,正跌在屋角上,痛的呲牙咧嘴。

    “你究竟来干什么的?”白韶卿伏身低喝。

    那人求饶道:“小人只是偷……偷散碎东西的……”一边说一边哎哟哎哟地摸后背。

    白韶卿看他不像作假,便喝“还不快走。”

    那人爬起身来,嘴里尚在嘟嘟囔囔,看了她一眼,有些不甘心地道:“你怎么光盯着我一个……别人你就饶了?”

    白韶卿一愣“你还有同伙?”

    “不……不是,我……是跟着那些家伙来的……好几个人呢……看着他们上了你那的房顶……以为……我本来还想着趁火打劫……”他尚在那里碎碎念,却觉眼前一晃,方才那少年竟然已经不见了。

    白韶卿往客栈提气纵跃,心里又惊又急,这浑人说的若是真的,那么他说的那些人究竟躲在什么地方?她不及细想,抬眼看前方就是客栈,忙加了把力,脚才踏上屋脊,便听有人低声喝斥,中间还交杂着兵刃相交的声音,而这声音竟似从自己房里传出的。

    她立刻跃下窗台,果然见到房中有三四个人正在围攻一人,打开的窗户月色透入,看到苦苦支撑的那个竟是吴江,围攻的四人全是面蒙黑巾,看她自窗外跃进,都是一怔,随即便有两把长剑朝着她招呼过来。

    白韶卿贴着窗框躲过一击,人已经就地翻到另一边,靠床只有几步之遥,那里就放着她的长剑,只是那两人看出她要拿兵器,都是狠狠地朝她攻击过来。眼前剑光霍霍,她不及取剑,只得在房中全力躲闪,一边吴江看到她情势危及,有心过来相助,却给另两人缠住了脱不开身去。

    白韶卿边闪边退,再次靠近窗台时,瞥见到窗旁桌上的烛台,伸手抓起便向身后二人掷出,那二人闪身避开,她趁着这空隙左足点上桌面跃起,右脚回旋,风势劲狠,离她最近的人不得不再退一步,她立时从他们头顶跃了过去,直接蹿入床里,伸手握剑在手,那二人同时回身,双剑齐上,竟似要将她活活钉在床上。

    耳听得哧地一声,白韶卿已经划破床一边的围帐,持剑而出,身在半空,便朝床前的二人横掠一剑,二人举剑挥格,三剑相交,在黑暗中闪出几点火星。

    屋里狭窄,白韶卿招招狠辣,剑闪星芒,专向二人喉间面门点去,逼地他们再退一步时,却听得有门外有人靠近,那脚步声是她听熟的声音,她心下了然,故意露个破绽,二人果然向她逼来,她退到门边,轻喝“李富”,说着话的同时,忽然打开房门,门外的人立刻朝着屋里散了把什么东西,众人顿觉眼前烟雾弥漫。

    白韶卿提剑便刺,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被点中一剑,闷哼出声,另外三人被这奇怪的烟熏的眼睛火辣辣的疼,又见有人受伤,再不敢恋战,朝前猛地挥舞几下,竟极为一致地跃出了窗外。

    白韶卿回身便问“小锦呢?”

    李富道:“在这呢。”

    那边吴江一声不吭,也跟着要跃出窗去,却让白韶卿一把拉住了“他们人多,不知外面还有没有埋伏,不能追了。”吴江看她一眼,点点头站在一边。

    门外李富脸色惨白的走了进来,他果然拉着正睡地迷迷糊糊地月重锦,见他们二人没事,白韶卿放下心来。吴江看看大家,说道:“先上马车,一路上慢慢说,这里呆不得了。”大家一想,也确实如此,便连夜下楼结帐,出城去了。

    一路上,从吴江的描述中,白韶卿得知吴江和她几乎是同一时候醒的,只是她上房去拿那个小偷,吴江听到动静不放心,到她房里探看,却正好遇见了那四人。说起来这四人武功都不算高,单打独半都必定不是吴江对手,只是围攻起来,这才有些麻烦。只是对于他们的来历,却是猜不出来。

    三人想了一会,不得要领,只得暂时放下不去想它。白韶卿眼望来路,却是更担心楚夙了。

    也不知是不是疑心生暗鬼,接下来的几日里,白韶卿等人老感觉有人跟踪,只要他们一停在客栈住宿,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李富吓的心惊胆战,忙不迭地催着往前走,白韶卿自然只得依着他。有时深夜,屋顶上依旧会有夜行人掠过,李富死死拉着白韶卿不让她出屋,又弄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药末来防身,因此这种时候,都是吴江出去打发了,好在他也没受什么伤,那些人武功和李塘夜袭时的人差不了多少,打了几次,也就跑了。

    不过白韶卿隐隐却感到一点不同的味道,就是这些人的用意究竟何在,如果真是要了他们的性命,只要再多加些人,对付他们便足够了,可听吴江说总也不过是那三四个人而已,何况他们行路时,被跟踪的感觉便不那么明显,这么一来,倒像是一路上被催着往前走似的。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