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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针漫天飞,密如牛毛。

    张小果只觉头发都要竖起来。

    萧月白白袍子一闪,人就如离弦的羽箭一般朝密室疾驰而去。

    紫色长衫被软剑割成两片,顺势抛出像两只轻盈飞舞的蝴蝶,把萧月白二人牢牢罩住。

    张小果被萧月白护在怀里,脑袋卡在他咯吱窝下面,正巧露出一对大眼睛。

    风尘断后,挥舞半片长衫卷去大半疾射而来的银针。

    张小果看见几枚银针急速扎入风尘手臂,失声惊呼:“当心!”

    风尘略微一顿,幽深眸子里一闪而过一丝笑意。

    三人火速撤离甬道,退回密室。

    张小果目光灼灼地盯着风尘手臂,数了数足有十五根银针,禁不住深吸了口气,问:“银针上会不会有毒?”

    萧月白漫不经心地瞥一眼,淡道:“就算有毒,他也死不了。”

    张小果脸色泛青,抖着嘴唇说:“如果有毒,我会不会死?”她伸手指了指屁股,冷汗狂飙,“刚才来不及逃,你帮我数数有几根戳住了。”

    萧月白脸色一变,把张小果放到地上,扳过身子一看,一滴冷汗溢出在鬓边。

    屁股上赫然一朵用银针插成的梅花。

    如果银针有毒……

    他迅速拔出一根银针,放到鼻子边嗅。

    张小果两条眉毛拧成了结:“有没有毒?屁股又痒又痛啊。”

    冷汗顺着发丝滴落。银针尖散发出的冷冽幽香与那种毒太像了。

    萧月白疾点几处要穴,把张小果体内的毒封住。

    张小果只觉一股倦意莫名袭来,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小白,我不会死吧……”

    “不会。”萧月白擦去她额头的冷汗,将插在她屁股上的银针一根根小心翼翼拔出,看向风尘道:“须尽快找到出口。”

    风尘捋起袖子,封住自己几处大穴。修长白皙的手依然止不住微微颤抖,手臂上赫然一排紫黑色的斑点,爬到手肘处终于缓缓停下。

    “什么毒这么厉害?”他十三岁入江湖,混迹了将近十年,从来没中过一种毒能逼得他不得不封住自己要穴,被迫不能运气的。

    萧月白嗯哼一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黑寡妇。”

    黑寡妇?颤抖的手臂剧烈一震,风尘第一次感受到深切的寒意,恍若赤身裸体立于冰潭之中,那种彻骨的寒冷像无数把利剑直朝他心窝射,剜得鲜血淋漓。

    江湖传闻黑寡妇之毒无人能解,除非找到药仙,可药仙青竹早已在三十年前绝迹江湖,找他谈何容易,或许比登天捞月还难。

    风尘凝视着张小果,幽深的眸子里隐隐浮现出担忧,自己中针在手臂若是找不到解药,大不了丢一只手,可她的伤口在屁股,难不成要削了屁股?

    萧月白把张小果交给风尘,道:“借你的剑一用。”

    风尘接住张小果,眸子微微一闪。他从腰间取下软剑递给萧月白。

    萧月白抬手捏住剑尖,手指拂过离剑柄三寸处的“星月”二字,微露赞赏之色,“好剑。”

    他握紧剑柄顺势一抖,星月剑便发出铮然一声嗡鸣。

    风尘只道他借剑是想劈开墙壁,想不到萧月白竟走到冰床边将罗烟尸首拎到地上。

    “你!”他气血上涌,手臂处立即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萧月白睨他一眼,淡道:“黑寡妇之毒阴冷异常,此地本就属阴,若再行运气你那只手臂怕是要残废。”

    风尘长眉紧蹙,冷汗已将劲装浸湿透。

    萧月白身形一闪,人高高跃起举剑劈下。星月剑宛若一道白虹从天降,闪电般劈落。

    “咔”一声闷响,冰床刹那间裂开一条巨缝,紧跟着便从中部断成两截。

    一只铜把手骤然显现与冰块堆之中。

    风尘眼底闪过一丝光华,恍然大悟。

    罗烟是他的姨娘,即使毫无亲情可言,他也断然不会对她的尸首不敬。

    很多事情不是想不到,而是其中那层禁锢阻断了前路。

    他冥思苦想惟独漏掉密室里这张冰床。

    这只铜把手究竟是不是打开出口的机关?

    萧月白将星月剑递还给风尘,蹲在冰堆边细细观察这只铜把手,忽而唇角一勾浮开一抹笑。冰块断面反射光亮照在他俊逸无双的侧脸之上,隐约竟有仙人之姿。

    雕虫小技。他轻嗤一声,极为鄙夷的。

    这种机关,他十岁时便能轻易破解,竟放着用来做密室出口,简直自信得让人无语。

    萧月白抬手拔下发簪,找到一处细孔□□去,轻轻一转,便听得“啪”一声响。

    他赶紧跳开。地面登时显现出一块铁皮。

    他掀开铁皮,一股子霉味迎面扑来,险些把他呛死。

    这该死的密道是有几年没走过人了?

    萧月白抱起张小果走向密道入口,却被风尘拦住,“我先走。”

    他看一眼昏迷不醒的张小果,率先跳入密道。

    三人从密道爬出时,唐闲已带着一大帮逍遥派弟子候在房间里。

    萧月白轻轻松松破了机关,却没料到出口的另一端竟然是罗烟卧房里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