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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期间苏小北带着郑曼和苏菲去了省人民医院,找了心理专家。医生要求他们多陪伴一下孩子,这样会有利于心理创伤的愈合。于是,一家三口又去了天文馆、游乐场、动物园,这些天苏菲玩得很开心,晚上也睡的踏实了很多。

    傍晚,苏小北提了一箱岳西板栗,说要去拜访一个人。

    郑曼睁着大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套的嘛,现在怎么却说的理直气壮。”

    苏小北很郑重的说:“以前是不助长官僚主义,现在是尊重知识分子。”

    岳西板栗是他们去岳西给侯部长送行时,秘书蔡永哲给他们的。整个过程苏小北都冷着脸,没有和侯部长说过一句话,但侯部长却难得的高兴,他背着苏菲在院子里骑马马,就像一个很普通的爷爷。临走时,蔡永哲就给他提了一箱岳西板栗,说:“这是后山自己地里摘的,老首长亲自摘得。”后面的老首长语气说的很重,他在强调这一点。苏小北没有言语,接过板栗放进了后备箱,冲蔡永哲说了声谢谢。

    蔡永哲说:“少年不知老年痛,再知已是暮年时。”

    苏小北明白蔡永哲的意思,但是他心里的疙瘩实在难以解开。望着一头白发的侯部长,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驱车离开。

    苏小北只知道高江住的小区,但并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一栋,哪间房。所以只好站在门外那里等着,约莫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皱着眉头、走路如风的高江。

    苏小北看了看表此时已是晚上十点。

    高江看到他先是震惊,然后脸上挤出一抹笑意:“你今天怎么来?”

    苏小北恭敬地说:“带老婆孩子来衡阳玩,顺便给你带了点家乡的土特产。”

    说着便把板栗递给他。

    高江看了一眼板栗,问道:“岳西的?”

    苏小北点了点头。

    高江却笑呵呵的说道:“这岳西板栗还是我培育出来的呢。”

    苏小北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不会吧。现在岳西的板栗市场好得很,它口感好而且皮易剥,很受欢迎的。”

    高江似乎回忆起了那段往事,他说:“那时候我在岳西当技术员,岳西是山区,农作物不易成活,但是很适合板栗树成长,有些树甚至可以长到30米。然而它的结果率却很低,而且结的果子又小又扁,很不饱满。那时候市里要求选派农业技术员下乡促产,我第一个报了名,到了岳西的双沟村。在那里一干就是五年,终于研究出了新品种,我们叫它‘枣板’。希望它像北方的在红枣,又大又圆果肉多。”

    高江对这段记忆犹新,在那里他经历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也遭遇了人生最大的黑暗。穷疯了的人们砍了他的树当柴卖,冲进他的实验室打砸设备。

    他觉得一个地方的贫困并不在于物质的不丰裕,更在于精神上的不思进取,混吃等死。这也是他再三拒绝苏小北他们的一个原因。

    苏小北并没有看出高江的内心波动,依旧接着高江的话题近乎拍马屁的说:“现在的双沟乡可是全省闻名的板栗示范基地,真没想到您是这里最大的功臣。”

    高江摆摆手说:“功臣谈不上,职责而已。”

    他将苏小北的板栗接在手里,笑呵呵的说:“说实话自从离开岳西后我还真就再没尝过岳西的板栗了,那我就受之不恭了。”

    然后,请苏小北上去坐。

    苏小北说,太晚了就不去打扰您了。然后在高江的目送下离开。

    十一假期过完,苏小北回到了桃花村。李勇和牛磊拉着他去喝酒,苏小北要把牛大宝喊上。

    牛磊说:“我叔不舒服,这次就算了。”

    苏小北问:“你叔咋滴了?”

    李勇插话说:“他能为啥事,还不就是饭店的事。”

    苏小北又问:“饭店什么事?”

    牛磊说:“他的营业执照到期了,要去换证。结果人家不给换,说是要先到食药所办了食品证后才能办理。于是他有去食药所。人家做了登记来检查,发现他的设备不符合办证的要求不给办,而他说以前办得,现在就办不得,说人家为难他。结果这一来二去就闹了矛盾,现在还躲在屋里生闷气。说是要到信访局告人家。”

    李勇说:“现在谁还没有烦心事啊,动不动就大吵大闹,有个屁用。”

    苏小北笑着问他:“咋滴,听话里意思你也遇到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