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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如血、冷风肃杀......好吧,这只是李嗣源心里的感觉而已,其实北方盛夏的傍晚还是挺美的。

    只不过他少年从军身历大小数百战,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险象环生,此刻李嗣源回想起来心中仍有一丝的余悸。

    “大哥,幽州已经彻底拿下来了,只是李匡筹这厮城破之时从南门逃了”,李存审走到他的身后汇报道。

    稍微顿了一下李存审继续说道:“审过李匡筹的手下了,还有从他府里翻捡出来的书信,都证实这股契丹人就是他勾引过来的,想趁我们攻打幽州之际从背后偷袭我军,事后我军所有的武器、辎重尽归契丹人所有”。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头用下巴指着面前契丹人的尸堆。这时一旁的刘仁恭闻言,也凑了过来仿佛在提供佐证一般:“这李匡筹与契丹人早有勾连,当初要不是契丹人从旁暗中相助,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把亲哥哥李匡威给赶走了”。

    因为是李嗣源亲自带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理掉这些契丹人,自然知晓这股敌军的战力,所以也就没有深究刘仁恭战败的责任。

    于是他经过一番调整后,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向着李氏众兄弟爆起了幽州内部的“猛料”来。

    “这些事情为何我等都不知情?”,李嗣源听罢不由得恨恨的问道。

    如果他提前知晓这些也能做到尽早预防,而“横冲都”也不至于折损的如此厉害。

    刘仁恭见主帅面有愠色,也不由得苦笑一声道:“这些早都跟王爷提起过得的,可....”,言外之意李克用根本就没当回事,估计是拿他当个屁,当场给放掉了。

    为了转移李嗣源的注意力,说完这句后他又继续道:“这李匡筹不仅与契丹人勾结,更是打开通道放他们南下打草谷,让这些契丹人越走越远每次的劫掠也越来越丰”。

    一旁的李存勖听他所言,再联系起前往邢州途中遇到的契丹人,顿时便恍然大悟,如果没有李匡筹这只“内鬼”引路,契丹人是断断不会深入边境这么远的。

    想到这里,他又转头望向战场沉思了起来,就连李嗣源喊他一起进城都没有听到,直到李存审上前拉了他一把,他这才缓过神来。

    ~~~

    入夜,幽州城内乱做一团,沙陀士卒正在享受着破城后不封刀的狂欢,而原节度使李匡筹的府邸内,也是一片的灯火通明。

    前堂李存审与刘仁恭正在清点、封存府中的账册,李嗣源则在一旁认真核对着汇总纪要。

    就在这时李存勖从后堂走了出来,满脸疲惫的样子。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都是血啊?”,李嗣源见他进来倒也没太在意,可再仔细一看猛地把他吓了一跳,只见这个十来岁的孩子身前围着块白布,上面斑斑点点的布满了血迹。

    “哦,这个啊,我没事,大哥、九哥你们过来一下,刘大人也一起来吧,给你们看看我才发现的”,李存勖冲着在场的几人说道。

    李嗣源等人见他打扮的如此古怪,也起了好奇心,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跟着李存勖走到了后堂。

    哪知一进去,便被眼前诡异的景象给吓了一跳,就连老成持重的李存审,都情不自禁脱口来了句“我草!”。

    只见后堂内一张大桌子上,端端正正摆着十几颗契丹人的人头。这几人都是武将出身杀伐果断,就算是枕着敌将的脑袋,都能酣然入睡,但却不会没事把人的脑袋摆在桌上....观赏的,这多少是有些变态了。

    “大哥,你们别急,我也是硬着头皮干这些的,你们不觉得今日之战,契丹人太过于勇猛、悍不畏死了吗?”。

    这几人的表现早在李存勖的意料之中,为了不至于被别人看得太过于嗜血,他急忙开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