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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杏出墙?

    沈欧蓝的脸刷一下飞上了红晕,像刷了胭脂,他竟然笑她红杏出墙?想到他几天音讯全无,赌气地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理他。

    薛远舟勾起了嘴角,家里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所以虽然极累但兴致一来,便特意过来给她当司机,看着不远处的餐厅里灯火幢幢,他在车里一个人抽着烟。

    开了音乐,估计是小丫头选了听的,是一首法语歌,记得是某部电影里的歌。沈欧蓝在家看书、看电影,过得很有规律,唱歌的女子有空灵的声音,颂歌一般轻轻低吟,撩拨着他的心弦:“泉水何其清澈/我以漫步踟躇/水光何其娇艳/我以沐浴身心/思君良久/不敢或忘/华盖荫荫之下/我得擦拭浮尘/枝繁叶茂深处/闻得夜莺啼声/思君良久/不得或忘……”

    不敢或忘?不能或忘?沈欧蓝似乎被很多人抛弃了,甚至包括她的父母,那么自己也要做这样的人吗?

    可是,连她的父母都可以,为什么他要心软?难道就贪恋她一点点的温柔?他不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软肋,虽然他爱极了她的小儿女模样,包括此刻赌气的她都让他心底柔情无限。

    连哄带骗,他才没有沦落睡客厅的命运,心里却是好笑:明明是她和别的男人约会吃饭,回来倒是他落了不是,或许这就是代沟?她非要怪他冷落了她,不闻不问,叫别人看轻了去。

    沈欧蓝也不知怎么索性大了胆子,偏偏撒娇起来,还赖着他和她一起在家里看电影,她不是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倦容,眼角甚至有了淡淡的青色,但是她就想知道他到底能怎样包容她:如果她任性不讲理,是不是依然可以?如果那样,做替代品似乎也不赖……

    温存过后,他搂着她睡,慢慢地睡熟了,手也慢慢松开了。工作本来也累,但其实记挂着她所以才回来看她。

    沈欧蓝被他松垮垮地搂着,所以不敢哭出声,只是默默流泪。不知道他的梦里是否会有自己,而不只是一个“岚岚”的代号——原来她一旦爱了,竟变得如此卑微。

    他呢?应该还是很宠她的吧——记得刚来美国不久那段时间,薛卿在家里办Party,她的一个男同学对她有点兴趣,以为她是薛卿的姐妹便来搭讪,但薛卿却说她是他哥哥的情人。这句话让她的身份顿时尴尬起来,男孩立刻觉得下不了台,便硬是仗着自己校董儿子的名义若无其事地说了几句法语。讽刺也就罢了,还极为难听,大概是他认为她不懂,恰好她却能懂,不动声色地顶了回去,差点起了冲突,虽然他提前离席,但后来继续的Party多少变了味道。

    薛远舟那天到半夜才回来,估计薛卿也已经和他告了状,沈欧蓝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解释这个冲突,他会为自己出头吗?犯得着吗?没想到他丝毫不介意,甚至大有怪她骂得不够狠之意……想到那个晚上的旖旎,她总会觉得暖洋洋的,脸上多少会漾起笑意。

    可是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叫爱,光是“情妇”二字就压得她永不翻身。

    第二天醒过来,对上她伏在床边托着腮的脸,清亮的双眸,瞪得滚圆,表情狡黠得可爱,他把被子重新拉上了头,闷闷道,“今天休息。”

    “薛远舟大叔,旷工的老板也不是好老板啊。”她故意说得一本正经,其实老板哪里就要那么辛苦地去公司?

    他其实已经睡过许久,肚子都饿了,刚刚也是被一阵香气勾得睁开了眼,他知道小丫头做了好吃的,伸手又去捏她的脸颊,似乎瘦了些。

    她拍掉他的手,“去刷牙吧,一会儿来喝粥,煮了点荞麦,去火降血脂的。”

    薛远舟索吻未遂,只能老大不情愿地去刷牙,两只并排放在那里的情侣刷牙杯显得幼稚可笑,没想到他一把年纪还顺了她的意做这么多傻得可爱的事情。家里被小丫头收拾得处处都有他想象不到的惊喜,她永远有许多他猜不到的心思。

    看着这位不动声色间或许就已经生杀予夺的男人仅穿了条宽松的长睡裤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沈欧蓝觉得有一天过一天也好,平淡的幸福未尝不可。

    她应该知足,哪怕真的只做一个替名的“岚岚”,最近似乎做了很多的事情,开始特别在乎他、讨好他,不再和他没大没小地打闹,不再叫他大叔,反而叫他远舟,还因为他没有认真听她讲话而生气,她说:“我们要平等。”大部分时间薛远舟都随她去了,看着她气呼呼仿佛一定要论个理出来的样子就揉揉她的头发,她倒觉得没劲起来,腻腻歪歪没多久,他又出差了。

    沈欧蓝最近愈发嗜睡,懒洋洋的,晨练已经不知错过了多少次。神奇的是她还能迷迷糊糊地按掉闹钟,然后继续睡得不知何时何日。胃口也变得特别好,什么都想吃,一吃很多就会存了食,恶性循环导致消化不良得老是想吐。

    但因为上次擅自跑去牙医那里矫正牙齿被他骂了个半死以后,她现在不敢轻易去医院了。难道这个症状是胃病?她爸爸和妈妈都有这个毛病的,但她没有犯过,而且在和薛远舟在一起的日子,他总是管着她这个那个,甚至比爸爸妈妈还要唠叨,成功地让她戒了嗜辣这一口味,外公从小帮她培养的爱好竟能真的被他给改过来,而且连吃冰的生的都被限定很严格。

    她在床上赖了半天不想动,觉得有点渴了才去楼下厨房的冰箱里拿牛奶。

    冰的——猛然想起自己的例假好像晚了十几天,再想起这两天有点反胃、嗜睡,心里有一个喜悦的小火苗被点燃,慢慢地烧起来……如果她怀孕、如果她怀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