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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由心生,人心若恶,便足以使人行事无所顾忌,最终沦为万劫不复,遭天下人唾骂。

    楚逸轻叹一声,也不知是在感叹幽泉已完全被无尽的欲望蒙住了心,还是在感叹他这一番努力注定要无果而终,而自己便是那个毁灭者。

    楚逸缓缓祭出了承渊剑,承渊剑经过真气的灌输,愈发的明亮起来,晦暗的石室已经完全被照亮。在如此强光下,石室中那几盏闪烁着昏黄色火焰的孤灯不住摇曳着,显得如此可笑,又显得如此可敬。

    血魔茧似乎也感受到自身受到的威胁,停住了吞吐血雾,突然颤抖起来,发出了“嘶嘶”的鸣叫声,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婴儿发出尖锐的哭闹声,周围的血雾因为受到血魔茧的激荡剧烈的翻滚着。微红色的血魔茧随着血雾的激荡竟泛起了浓郁而妖艳的血红色,如同一个喝醉酒的大汉赤红的脸孔。这血魔茧竟已有了灵性!

    颤抖有时代表着畏惧,可有时却代表着亢奋与激动。

    楚逸神情凝重,双目紧盯着这枚血魔茧,脸上的肌肉已在不自觉的抽搐收缩。

    蓦地,平地里忽然兴起了一阵风,刺骨的的寒风。可是在如此封闭幽深的空间内又如何会起风?或许是因为气,无边而森寒的杀气。这杀气不是来自楚逸,而是那枚血魔茧,血魔未出世,而邪气却早已凛然!

    血魔茧忽然射出一道红光,融入了血雾之中,这些弥散四周的血雾一下子浓郁起来,竟慢慢凝结成了一个淡淡的血红色的人影。他轻轻的一招手,那悬浮在一旁的九幽血魔幡发出一声低鸣,倏忽落入他的手中,有了兵器在手那血影威势瞬即高涨起来,像潮水一般绵绵不绝的向楚逸拍击而来。

    石室里似乎更冷了,刀一般的寒气无处不在,顺着任何可能存在的缝隙钻入衣服里,再刺入人的体内,将人的鲜血冷冻成一粒粒的冰晶。

    楚逸脸色有些发青,纵然如他这般修为,竟也有些承受不住这森寒的杀气。可是他却一步不退,只是神情更为凝重,如同石像一般。

    他凌空虚踏一步,仿佛是在上台阶,可是虚空中竟真的仿佛存在一座无形的台阶,将他的整个人托在虚空之中,牢固而稳定。

    楚逸双目紧闭,虚擎承渊剑,脚踏七星方位,忽而疾走如闪电白光,忽而慢行如陷泥沼之中,双唇翻动间,口中念念有词:

    天道既恶,剑道尊隆,心随剑转,剑从心生,心剑九一,万邪避锋。

    法咒越念越慢,他的身形也越走越慢,仿佛身上背着一座大山。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淌下来,可还未及滴到地面便已结成了冰晶,附着在他的须发上。

    楚逸双目乍然张开,一道精光自目中电射而出,他唇齿轻开,低声叱道:“无情剑诀,万剑合一,灭!”

    一柄由承渊剑幻化的巨大神剑闪显出形来,散发着道道玄光。

    那血影见到神剑仿佛很是惊恐,他凄厉的尖叫一声,虽没有后退,不过身影却在晃动不止。他挥舞起九幽血魔幡,庞大的血雾瞬间涌出,竟形成了一个有如实质的巨大盾牌,

    神剑慢慢向前推进着,那看似如实质般的坚不可摧的血色盾牌在这一刻竟像是用豆腐雕成的一般脆弱,不堪一击,神剑很轻易的便已刺入其中。神剑与血盾的接口处,“嗤”的一声,冒出了一团青烟。

    楚逸脸色微变,这团血盾竟暗藏有一股隐秘的吸噬力量,虽然在承渊神剑的护持下这种力量已经消减了数层,可楚逸仍旧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真气与精血在这股力量的侵蚀下有些蠢蠢欲动,这完全牵制了他很大的精力。

    承渊剑似乎感受到了楚逸的内心,剑身上忽然闪出一道玄光,周围的血雾犹如烈日下的积雪迅速消融着。

    “嗬”,那道血影似乎感受到了神剑的威力,发出一声惊惧的叫声,手中的九幽血魔幡“霍”的一声祭出。九幽血魔幡无风而动,迎风“呼啦”一声展开,一股阴寒的黑气自幡中窜出,铺天盖地地向楚逸袭来,瞬间便已将楚逸包围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