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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已变得不在静寂,到处都好像人影幢幢,喊叫声与衣袂破空的声音在各处响起,似乎有一群鬼魅顶着黑暗四处游荡着。远远地一群黑影慢慢走来,好像一团行动很缓慢的乌云,空中却仿佛已有种震人心魄的煞气在无形中蔓延开来。黑暗似乎更黑更冷!

    血丝感到一股寒气透体而入,牙齿上下碰撞,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他缩着脖子,壮着胆气走上前,大声喊道:“来者何人?洞主有令,法阵已关闭,任何人不能随意通过,违者一律格杀!”

    声音随着黑暗远远地传出,已足以引起许多犹如毒蛇一般潜藏在黑暗中的人的注意。

    见自己的打算已成功,血丝开心的笑了笑,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就像一枚枯黄干瘪的苦瓜,脸上的每条皱纹里都挤出了满意的笑容,仿佛在这一刻他俨然已经成为了这些人的头领,每一个人都在听他的指挥行事。

    乌云还在前进,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喊叫声。黑暗中的一些人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团乌云,不过,却一致选择了没有动手,也许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微弱的信号,而那个信号或许便是血丝的死亡。

    血丝命人点燃了火把,虽然以他的修为足够在黑暗中视物,可是他仍然选择了点燃火把,因为数十年的艰辛,数十年的讥讽与嘲笑已消磨了他的胆气,令他畏惧一切事,无论那件事是否会有生命危险。

    火把迎着风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可是血丝的头上已渗出了汗,冷汗。

    “血丝,快开启法阵,送我们出去。”一个黑袍罩体的人走上前,掀下了头罩,笑着对他说道。看情形好像是一位许久不见的好友在打招呼。

    冷汗滑下,滴到青石板上,血丝颤抖着指向来人,似乎想惊呼,却好像喉咙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他瞪大了眼睛,过了许久才惊骇的叫出来:“步虚!”

    “步虚”两个字仿佛长了翅膀一般,一瞬之间已落入了无数人的耳朵里,黑暗中人影连闪,不多时已有了数十人站在了血丝面前,他们已等不及了。可是,黑暗中仍暗藏着一群人,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毒蛇,隐蔽在暗处,关键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

    被如此众多的高手注视着,步虚依然镇定自若,他向周围的人点点头,忽然面色微沉,向血丝冷声斥道:“你这老狗真是长本事了,竟敢以下犯上,目无尊卑,直呼老夫的名讳,不要以为老夫现在不是九灵洞的长老便无法教训你!”

    血丝被他说的老脸发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变幻不定,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高手如云,顿时气血上涌,来了几分胆气。他“呵呵”冷笑着,道:“你个老家伙,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只是当时你还是本派长老,老子不能把你怎么样,可如今你得罪了洞主,洞主已经下令让我们抓你,今日你休想逃出去。”

    他回头扫了眼周围的众人,沉声喝道:“众位为何还在犹豫,抓住了他们洞主定然重重有赏。”

    喝声随风传出去很远,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动手。

    血丝的额头上又渗出了冷汗,他忽然发现他与其他人之间相隔的一步距离实际上却是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堑,天堑的这头只有他孤独一人。

    步虚怜悯的望着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仍然还是那个看守阵法的血丝。”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已道出了血丝心中的无尽的悲伤与孤独。血丝默然良久,终于颓然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原本枯瘦的身躯仿佛也干瘪了许多,他慢慢转身佝偻着身子一步步摇摇晃晃的离去,身影更显孤独落寞。

    “没想到昔日的‘厨尊’步虚不仅雄风大减,而且心智也已昏聩至此,竟然想通过这条老狗离间我们。”人群中传出一声嘲讽的叹息。

    步虚豁然转头,双目如电射向人群,拥挤的人群中闪身走出来一个面色黝黑,塌鼻梁,厚嘴唇的青年人。步虚凝视了青年人好久,忽然叹息道:“从你身上老夫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血丝。”

    青年人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冷冷笑道:“老匹夫,你要说就尽情的说吧,因为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步虚双眉怒立,一股沛然气势油然而生,他的双眼刀一般的望向青年人,冷冷道:“血枭小儿,念在洞主的面子上老夫便饶你这一次,你若再敢冒犯老夫,老夫定替洞主清理门户。”

    “洞主?”血枭轻嗤一声,阴森森的说道:“你还有脸提我师父,此次便是我师父下令让我们来擒拿你与你的这帮同伙的,师父说要请你们回去尝尽他老人家折磨人的手段。”说到此处,他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觉得折磨人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