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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响起在野外这座以破旧仓库改造的,上下两层建筑。

    屋内的四五个正在各忙各事的男人,被敲门声打扰,从手上忙活的事中停下来,互相看了几眼都不动弹。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并不停歇,反而更加急促。

    一个穿着家居服,翘着二郎腿,脚上挂着双旧布鞋,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站起来,往大门走去。

    打开门后低下头才看见,门外站着的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藕断手,鹅蛋脸,胖的刚刚好,穿着粉白的绸缎衣褂,漆黑的短发在两侧挽成两个髻,手中托着一个比果盘略小的琉璃盒子。听到有人来开门,把小脸抬起来笑咪咪的看着。

    男人略感诧异,随即弯下身拍拍小女孩的脑袋说:“早晚会轮到你的,何必心急,送自己入虎口呢?”

    “就算你想吃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先让我进去呢?”小女孩歪着脑袋,一手托住琉璃盒子,另一只手翘起兰花指,中指在盒子上来回画圈,神情像极一位妩媚少女,“莫非…是怕了我一个小女孩?”

    “呵呵。”男人笑着退后,拉开大门说:“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那可不一定哦。”小女孩稳稳的端着琉璃盒,走进屋子里,环视一番。

    男人看看门外,没有发现交通工具或者别的陌生人,于是关上门折回来。看见小女孩站在那里不动,揶揄的说:“现在害怕已经晚了哦。”

    “害怕?”小女孩回头反问一句,然后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字一句的说:“我想见你们老大。”

    没想到话说出去,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除了一个最高最壮的男人。他从看着小女孩进门坐下来,便裂开嘴巴不停的磨着牙齿,发出慎人的咯咯吱吱的声音。被最先开门的男人瞪了一眼后,才老老实实的和其他人一样,低下头继续手上本来在做的事。

    小女孩眼尖,将所有细枝末节看在眼里,回头注视了一会那个用眼神发号施令的男人,说:“你,不是老大。我要见你们老大。”

    男人也在沙发上贴着她坐下,没把她当个小女孩,伸手搭在后面的沙发背上,倾过身子问:“那你又是谁呢?”

    “我是女娲之后。”小女孩正襟严辞的说。

    这一句话却引得满室哄堂大笑。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边笑边摇着头说:“我当然知道你是女娲之后,不过那又怎么样,我杀死的女娲后人…”说着男人伸出一直搭在膝盖上的手,想要去摸小女孩手上的琉璃盒,“比你这盒子上雕的花,还要多。”

    在他触摸到盒子之前,小女孩早把盒子藏向一边,让他的预想落空,调侃的回答道:“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至少你不会杀我。这个盒子只有你们老大到场,适当的时候才能打开。”

    “我一点也不会介意多杀一个。而且…”男人摊手示意屋内的几个人,“我相信,这里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

    “我是…”小女孩站起来,正准备自报家门,却被另一个人突兀的声音打断。

    “谁?”话语虽然简短,却透着强硬和不可抗拒力。

    说话的人从二楼慢慢走下来,鹰勾鼻,凹陷的眼眶,阴鹜的眼神,正是之前李殊文在超市碰到过的纪末。

    小女孩正好站在那,看见纪末的神态气势,和周围人立刻噤声的表情,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道:“我们教主想请您屈驾一趟。”

    “你们教?”纪末走到屋子左边一张办公桌后坐下。

    “白莲教。”小女孩虽然依旧站着,可不卑不亢的对答如流。

    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忍不住插嘴打趣道:“你们教没有人了吗?还是看不起我们?”

    “老六。”纪末坐在转椅上,交握双手,喝住说话的人。

    小女孩把眼神转回到老六身上,双眼一凝,两只眼珠变成纯的只有一个反光点的黑色,身上从四肢末端开始长出红色交缠的血线,向躯干蔓延,一直到脖子上都布满密密麻麻的线条才停住。

    小女孩抬抬仍然白净的小脸说:“我是现在教中最有潜力的圣女。”

    “就算这样。”纪末说,“我又凭什么要赴你们的邀请呢?”

    小女孩身上的血线慢慢的如潮水般消退,又变回原来模样道:“我们教主说,大家或有共同利益,也都难说,坐下一叙,又有何妨?蚩尤大神的魂魄,我们已经取回五分之二,第三份也发现被藏在一座山脉中,已经派人前往,不日即将取回。与我们合作,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