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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转眼便来到了新年。

    根据旧俗,新年里各宫各殿都打扫一新,人人都换上了新衣服,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张张笑脸上都洋溢着喜气,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新年里会举行各种各样的活动,也有了不限制身份的庆典,水笙终于得以出席,也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宁襄王世子。

    那是一个高瘦的年轻人,颇有书卷味,斯文的脸上总是带着有礼的笑容,举手投足显示出良好的家教,充满世家子弟特有的优雅。端正的五官并不如殷骏鹏的俊美,不如李峮邪气,也不似李荃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看似平常,然而在人群中却并不会被淹没,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的人。

    傅天鑫也第一次见到了水笙,这个在他们的情报里不可小视的女人。从一介宫女爬上嫔的位置,并没有十分出色的外貌,还能在宫中站稳脚跟,她凭借的是什么?而自从她出现以来,李荃、李峮兄弟的关系明显恶化,原本处处忍让的太子居然也开始绊李峮的后腿,后宫中更是如走马灯般的变化,四妃只存其三,艳绝天下的花月颜居然不到一年就失宠了,在嗜好美色的昭阳帝后宫中简直难以令人置信。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跟水笙有关,但情报中也无法回避水笙跟这些事情的千丝万缕。

    当傅天鑫第一次见到水笙的时候,实在是难掩惊讶的。众芳丛中,她并不是什么艳丽的花朵,最多也只能算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清纯小花。然而她却给人那么强烈的存在感,那种蓬勃的生机令所有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她两眼,淡然而从容的笑颜是那么恬静,看不出一点野心来,静静地坐在那里,便似乎连天地都沉静了下来,靠近一些,那份平和传染过来,连自己的心情也渐受影响,再浮躁不安的心跳也能沉稳调和,有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这样的一个女人,实在很难令人相信是制造了那一系列朝廷、宫廷变化的罪魁祸首。然而如果真的是她,那此人的心机,就算用“深不可测”也难以形容!

    她究竟是属于哪一种呢?

    傅天鑫突然有一种欲一探究竟的冲动,但随即暗自警惕,切不可因小失大,坏了父王和几位叔叔的大事!

    水笙接收到探询的眼神,游目四顾,不期然对上傅天鑫,于是浅浅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傅天鑫一时失神躲避不及,被她抓个正着,索性走上前来,躬身道:“臣傅天鑫参见祥嫔娘娘。”

    水笙忙站起来还礼道:“不敢,世子殿下多礼了。”

    傅天鑫笑道:“这次进京,事情实在太多,本想祝贺娘娘晋封,却一直没有时间,还望娘娘海涵。”

    水笙抿嘴笑道:“世子太客气了,水笙怎么敢当?”

    傅天鑫话中有话道:“娘娘圣眷正隆,臣等却还未呈上贺礼,实在是失礼之极。娘娘千万别怪罪才是。”

    水笙心中略惊,对他的警惕也不禁提高了一层。

    刚好此时有人走过来与傅天鑫说话,他告了一声罪,便走开了,约定改日拜见。水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打着马虎眼先应付过去。

    李峮走到她身边,一同看向傅天鑫的方向,冷冷说道:“你对他倒是挺关心的。”

    水笙不由哭笑不得,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今天方才第一次见着他呢!不过这位世子殿下,似乎也不是一般的人啊!”

    “没错。”李峮点头赞同,“看似好相处,实际上比泥鳅还滑溜,若是被他那种谦谦君子的外表骗了,最后肯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水笙白了他一眼,说:“放心吧,人家是高贵的世子,打什么主意也不会打到我这种人身上,你不用防贼似的防着他。”

    李峮脸上微微一热,急忙转开了话题:“水笙,太子那里究竟怎么回事?上回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是有那么多人被架空?”

    水笙闻言冷冷一笑道:“二皇子殿下,我只不过是个嫔妃,又不是皇上,怎么能左右太子殿下的决定?再说,虽然大批高级将领被架空,可提拔起来的不还是你的人吗?有什么关系?”

    李峮皱着眉头说道:“话是这样没错,可那些低层的军官我并不能完全控制,还是出现了许多遗漏。如今很多人把太子当成知遇之恩的恩人,对我们的形势很不妙。”

    “说到收买人心,殿下,我可一点都不为你担心。”水笙狡黠地笑笑,“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个计谋,或许可以扭转一点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