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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疾风骤雨慢慢归于平静,凤仪宫里气压终于缓和下来。

    虽不是春暖花开,却也算是雨过天晴。

    夜容煊提着的一颗心骤然松懈下来,就像双脚从半空突然站到地面,一阵阵空落落的彷徨之后,才渐渐感觉到了踏实。

    晏姝命人拿来药膏,亲自给夜容煊脸上和嘴角上了药。

    夜容煊受宠若惊,眼底溢满柔情。

    然而面对着眼前这张惨不忍睹的脸,晏姝的眼神却是极冷,报复的快感早已取代曾有的温柔情深。

    哪怕今晚夜容煊把心扒出来给她,她都不会再感动一分。

    给他上药时,晏姝已经在心里计划着下一次的报复。

    打三棒子给一颗甜枣,就是为了会让夜容煊在极度的恐惧和仅有的依赖之中,受尽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让他为他曾经的薄情寡义付出足够的代价。

    等代价够了,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姝儿,我今晚留在这里好不好?”夜容煊指了指自己的脸,语带哀求,“这样子实在没法出去见人。”

    晏姝淡淡瞥了他一眼。

    夜容煊此时的状态确实狼狈,脸上淤青,眼角和嘴角破裂,掌印遍布,甚至还有一道被指甲划过的血痕。

    若让宫人看见皇帝这副鬼样子,天子威严何在?

    晏姝没说话,安静地给他上了药,还命青雉去打一盆热水过来,用热毛巾给他敷了敷,让药效更快地渗透进去。

    三日后就是护国公大寿,一国之君顶着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去参加寿宴,只怕要让大臣震惊失色。

    “姝儿。”夜容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以后再也不去流云殿和宝成殿了,后宫手段多,防不胜防。”

    晏姝漠然一笑:“皇上的意思是她们勾引你?”

    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营造出自己是个深情无辜的情种形象,不愧是善于伪装的戏精。

    “不是。”夜容煊低眉自责,“是我自己定力不足,不该全怪她们,都是我的错。”

    晏姝声音淡漠:“皇上这副模样,又得免朝数日。”

    夜容煊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嗯。”

    此时来说,免朝反而不是他担心的。

    夜容煊心里忍不住思索,如果晏姝这些日子以来的暴戾反常当真是因为晏雪而起,那么彻底发泄一次之后,是不是此事就可以揭过去了?

    她心里会不会留下阴影,会不会对他生出芥蒂?会不会再也不会信任他?

    夜容煊心念微转,抬头看着她:“姝儿。”

    晏姝语气不冷不热:“怎么?”

    夜容煊试探着问道:“等我伤消了些,你跟我一起上朝好吗?”

    晏姝神色不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