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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王从来不认为他骂的人是皇帝。

    为什么?

    因为在他心里,夜容煊始终都是那个出身低贱的贱种,根本不配成为皇帝。

    他认为晏姝瞎了眼才扶持夜容煊,先帝老年昏庸才把皇位传给夜容煊。

    他心里憋着一股郁火,这股郁火从先皇驾崩一直持续到现在,使他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一个发泄口。

    然而因为夜容煊登基之后一直待在宫里,深宫内院到处都是御林军,武王找不到机会,就只能在宴席和早朝上羞辱谩骂。

    可如此一来,虽自己得到发泄了,畅快了,却也因此惹下了灾祸。

    昨日在护国公府,今日在早朝上,都是因为夜容煊还没大权在握,否则根本不是一顿杖打的事情,轻则直接杖毙,重则凌迟处死都有可能。

    晏姝打他一顿,就是要让他明白,皇上怕他,皇后不怕。

    把怒火不满发泄在皇帝身上,皇帝只能忍;若把不满对准皇后,那他只能多受皮肉之苦。

    武王冲动却不蠢,自然能想明白其中原因。

    晏姝收回心神:“严嬷嬷。”

    “奴婢在。”

    “后宫腾个清静之地出来,让晏才人搬过去抄写经书,敲敲木鱼,以后别再出来见人了。”

    “是。”

    午膳之后,凤仪宫传出旨意,授丞相府孙女南歌为正三品御前代诏女史,随侍皇后左右。

    这道旨意一出,满朝文武皆惊。

    皇后上午临朝听政,午时就授了一个女官在身边,而且还是丞相家的嫡孙女?

    这是想干什么?

    西楚从未出过外女官,南歌虽领了身份,却无朝服,晏姝命人按着三品官员的规制,给南歌定制两套女官朝服。

    夜容煊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坐不住了,急匆匆赶到凤仪宫:“姝儿。”

    晏姝正在跟司制房讨论朝服样式,见夜容煊匆匆赶来,转头看他:“皇上怎么来了?”

    夜容煊瞥了一眼站在晏姝身侧的南歌,压下心头不满,淡淡一笑:“听说你要授南家嫡女做女官?”

    晏姝嗯了一声,把选好的款式递给内廷嬷嬷:“就照着这个样式做,尽快做好。”

    “是。”司制坊管事嬷嬷领旨告退。

    “懿旨已颁了下去。”晏姝这才转头看向夜容煊,“把南歌安排在我身边,以后做事也方便些。”

    夜容煊在她身侧坐下来:“你身边不是有了青雉和明溪?”

    “青雉和明溪负责宫内事务,跟南歌不冲突。”晏姝语气淡淡,“再说青雉虽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但到底读书少了些,管管下面的宫人们没问题,问她关于朝事见解,天下大事,她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青雉站在她身侧,忍不住点头:“是啊,奴婢大字不识几个,给主子端茶递水还行。若要奴婢关心天下大事,那不是强人所难吗?”

    夜容煊脸色微变:“所以你的意思是,让南歌做外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