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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上海,硬生生被分割成这个样子。东一块西一块的。”

    坐在黄包车上,郑开奇在法租界已经逛悠了好几圈,专挑人多的地方去。

    用了凤姐给办的通行证,现在在上海畅通无阻。

    租界有意思的地方是,毛子多,都是外国面孔。

    郑开奇记得,老孟曾说过,上海开埠成为租界,是从1845年开始的,再过上五六年,那就是百年了。

    “英国人先来的,后来美国和法国也来了。”

    什么叫百年屈辱?

    老孟说:“就是你在院子里支的灶台自己不能用别人用,你山上砍得劈柴你不能烧,别人烧,自家的房子不能住外人住,自家的媳妇不能睡别人睡。”

    “那我真去他嘛的了。”郑开奇骂骂咧咧。

    “没办法,清朝开始到现在,百年屈辱,越陷越深。日本人坚船利炮,机动作战,国民党还整天想着消灭我们。唉......”

    英美法三大列强租界上海,除了英美还在一起外,法国早早就单独蹦出来,成了法租界了。

    上海市警察局隶属于日本宪兵队,管不了租界的事情。

    租界内也没有警察局,都是巡捕房。

    日军刚侵略上海那年,租界都相应封闭。现在日军在上海由侵略打压变成了控制管理,租界也相应开放了。

    在郑开奇看来,不管是日本人管理下,还是英法管理下都是一样的。获利都是外国,中国人总是吃哑巴亏。

    “爷,您到底去哪啊?”黄包车夫想赚钱,也实在是跑不动了。

    “别问,别张嘴,再好好跑两圈,赏钱翻番。”

    “您瞧好。”黄包车强自撑了一口气,刚要发力,那古怪客人拍了拍车子,“前边靠边吧。晒得慌,喝茶去。”

    “有病吧,一阵走一阵不走的?看外国娘们呢?”

    暗自埋怨了一阵的车夫接过郑开奇给的双倍赏钱,千恩万谢。

    郑开奇给了钱,折身进了旁边一个百货商场。说是百货商场,就是个农贸市场加了点卖旧衣服的。

    逛了这么几圈,终于有人给他脸色,联系他了。

    农贸市场人群攘攘,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垃圾遍地。

    走了几步泥泞的路,就有人跟他擦身而过,他手里多了张纸条。

    他鼻子忽然有点痒痒,摊开纸看了眼就擤鼻涕,转身扔进旁边的垃圾场。

    法租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里没有经受日军的战火洗礼,经济繁荣,人员密集。

    特别是高档的咖啡厅,红酒坊,金银手饰店,遍地都是。

    郑开奇进了一家Red&blue酒吧,大白天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一个酒保在。

    “有厕所么?”

    酒保看了看郑开奇那身昂贵的行头,温和来了句:“进去右拐上楼梯,天台上就是。”

    郑开奇穿过幽暗的走廊上了楼梯,再过走廊,眼前豁然开朗。

    红蓝酒吧虽然在沿街,其实屁股后面就是民宅。

    站在这个天台上,进可以去其他沿街的房顶,退可以跃上其他民居的屋顶。

    “是个好地方。”他感慨着。

    “是啊。”齐多娣拍着栏杆笑着说道:“狡兔三窟的好地方。”

    郑开奇看着眼前这个只见了一次面就敢把命交给他的传奇小白脸,来了句;“你的肺病好像问题不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