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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爱国年轻时纵欲过度,身子被掏空了,过了五十基本不行了。但他这个人好面子,明面上照样在外头花天酒地,私底下请中医看病吃药强撑,还偷偷躲在书房做深蹲运动,妄想恢复体力,再展雄风。

    那晚童爱国刚做完深蹲,觉得自己体力恢复有望,心情愉快地捧着参茶在喝。

    有人敲门,童司韶走了进来。

    童爱国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以为童司韶是来哀求哭诉的。他觉得这个女儿真是讨债鬼,当初就不该让她问世。

    童司韶没给童爱国开口让她滚的机会,走过去将几张纸摊到他的书桌上,“爸爸,你看看。”

    身为董事长,童爱国文化程度并不高,始终不习惯正式的财务报表,他有一套自己的流水帐计算法,他的财务为了配合他的习惯,每次在出具正式财务报表后,还会给他个人出具一份流水帐。

    童司韶制作的几张报表都是流水账式的,旁边还用文字备注了,童爱国看过之后,脸沉了下来。

    “你给我看我公司的报表干什么?这些报表每年都通过审计,对外公开的披露的,我心里比你清楚。”

    童司韶指着报表上的应付帐款和现金两个帐户说道,“爸爸,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现实,但是,我们学财务的都知道,这两个帐户的余额很少成正比的,有现金了,为什么不还款?”

    童爱国脸色很难看,“张宏利污蔑你的事与你姐姐无关,我没想到你这么恨她,为了这点小事报复她,陷害她。”

    看来童丽颖捷足先登,在童爱国面前颠倒黑白,向童司韶泼脏水,而童爱国一一如既往地相信她,一开口就习惯pua童司韶。

    “那好。”童司韶继续平静地说道,“爸爸,也可能是我错了,但是你可以让财务把银行对帐单给你看看,或者,你可以让财务打开电子银行,让你看看电子对帐单。我想,你应该从没有见过电子对帐单吧。”

    童爱国毕竟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他靠卖废品起家,没上过几天学,后来经历了商海沉浮,固然也附庸风雅起来,但那一身土气却是洗不掉了。

    正因为如此,童爱国才偏爱一出生就自带贵族女主光环的童丽颖。

    童司韶觉得只有靠这个女儿才能光耀门楣,相衬之下,对带点破落户味道的寄主,也就横竖看不顺眼了。

    童司韶刚失踪的时候,童爱国也派人找过她,但是经不住晴姨这对母女挑拨,以为童司韶离家出走就是为了与他作对,渐渐地,对童司韶更恼恨了。

    因为少了这个女儿在眼前碍眼,他们一家三口倒过得更自在了。

    女儿失而复得,身为亲父的童爱国,既没有愤怒地斥责女儿当年无知的行为,也没有心痛她在外浪迹的艰辛,更也没有表现出失而复得的喜悦。

    只有为了一己之私,童爱国迫不及待强迫童司韶成为商业联姻牺牲品的野心和手段。

    童爱国对寄主还有几分亲情可想而知,想从他那里得到理解和善待,简直是痴心妄想。

    但童爱国贪财如命,讲究实际,童司韶讲的那么有理有据,难免让他动了疑心。而疑心一旦种下,就像野草一样,碰到雨水就会疯长。

    童爱国仍然在摆家长架子,“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以后少动这些歪脑子。有那时间,还是想想怎么讨好裴家那小子吧,我看那小子对你有点意思。”

    上次裴意然被童司韶气走的事,裴意然好像没跟别人提起,童司韶也不会傻得自己说出来。在童爱国的那里,童司韶还是有机会的。

    童司韶问道,“爸爸,就算我在选秀名单上,但我与裴意然相处的时间太少了,竞争那么激烈,你要多给我机会,我才有胜算。”

    童爱国见童司韶自己知道了选秀这件事,也不觉得意外,反正童司韶迟早都要知道的,童爱国只是怕她反抗,才没主动向她提起姻联的事。

    童爱国不以为然地说道,“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学学你姐姐,自己主动争取吧。”

    童司韶嘟囔道,“可就算她争取到机会又如何?最终还是没把握不是吗?不然也轮不到我了。”

    童爱国一听这话,不怎么高兴了,“你姐姐是运气不好,吃了出身这个亏。这是爸爸亏欠她的。”说这话时童爱国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他是在遗憾,占了这么大便宜的人是童司韶,而不是童丽颖。

    童司韶问道,“如果你给我机会,我也许能做到姐姐做不到的。”

    若在半个小时之前,童爱国压根不会考虑这个建议,但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报表上,有些犹豫。这些报表做得太合童爱国眼缘了,深入浅出,一眼就看明白。童爱国最讨厌那些充满专业术语又看不懂的报表。

    童爱国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女儿,感觉很陌生,不知道童司韶是长大了,还是在外历练了几年,总之,她比以前聪明得多。

    童丽颖接手公司后的表现,并没有达到童爱国的预期,童爱国觉得,童丽颖应该受点刺激,才能发挥出更好的水平。

    最好的权力架构,既不是让手下一党独大,也不是让手下一片团结,而是让他们良性竞争,互相牵扯,为了博得上司的信任和嘉许,而斗的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