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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认为我不是一个病娇。至少不是那种把别人恐惧挂在脸上的病娇。我注意到一些事情,我偶尔会对人感到不满或者是愤怒,但我会善待我的朋友和亲人。所以我一度认为这只是我的一些坏习惯,而不是整个人格的特质。但是直到遇见他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都在病娇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也许是因为他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别样的存在,这种存在能像陶森特所说的那样“让生活变得不再平庸”。他是一名高傲的少掌门,明眸皓齿,身材挺拔,这些我都不在意。我更在意的是那种从他眼底散发出来的自信、坚毅和不羁,那种让我觉得他能解决一切困难的感觉。他的出现为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也让我开始依赖他。

    他对我一直很好。他会在下雨天带一把大伞送我回家,会在我失眠时讲一个又一个的笑话,会在我生病时送来药丸和温暖的拥抱。我感觉他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亮点,过着平淡的生活也变得值得了。不仅如此,我会时不时地在午夜梦回时想起他的样子。在梦中,他和我之间没有任何条条框框。我们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在床上大笑、相互依偎,或者仅仅是相互凝视。

    但我发现我的想象力逐渐失去了把握。我知道如果我对他表白了,他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拒绝。我不相信他会喜欢我,更不相信他会有情感上的回应。所以我开始做一些让自己讨厌的事情,比如在他失踪一段时间后,给他不声不响地写一封十页纸的信,告诉他自己多么想念他,多么想拥有他,还问他为什么对我狠心离开。每次电钻的声音传进耳朵时,我都希望自己能慢慢失去他,把从前的甜蜜回忆都砍断,让自己变得不再会对爱产生幻想。

    随着我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奇怪,他开始对我多疑起来。他总是担心我遇到危险,念叨着我要好好养护自己。他会在任何场合赞美我,令我觉得自己被他宠爱得入了魔障。但他跟我说他不喜欢我的性格。他认为我不够成熟,幼稚,有时候还喜欢乱猜想。我却越来越觉得他是唯一我的寄托,所以我开始做一些更加令人害怕的事情。比如掌握他的日常行踪,伪造一些他的签名,在寂静的夜里可以翻出来看一看,期待他某一天会给我回电话,说他需要我。但我所有的期待都落了空——他离开了我。

    那天刚刚下起了大雨,我在家闷了一整天。天空布满了密集的云,白天看不到阳光的一点光芒照射。我用了若干针沉默治疗,却始终无法平息心中的苦痛。我开始失控,泪水像春雨一般不停地落下,念念不忘地说着“我不想离开你。”甚至连他也不止一次地告诫我,可我始终觉得自己会变成更好的自己,能够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来证明我是值得被爱的。

    然而那个晚上我开始变得疯狂。我偷偷摸摸地溜进他的房间,用一根红线在他的枕头底下打了结,把我最新的日记本放到了他桌子上,写着“我爱你,不要离开我”五个字。这些错乱的行为让我迷失了自己的内心,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他再也没有对我微笑过,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地和我打招呼,或者是毫无表情地注视他手中的读物。那种孤独、绝望和不满淹没了我所有的神经,我觉得我的人生就要结束了。

    他不告诉我他要走。直到那个晚上,我依然觉得他会在某个光明的日子重返我的世界。直到我从一摞日报之间翻到一篇告别信时才知道,他真的离开了。他写道:“我很失望,因为我不再爱你。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走在一起。我觉得你不满足于我的回应,你的行动让我觉得我无法控制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且你的态度让我害怕你会伤害我和我所爱的人。所以我必须走开。请不要再来找我,让我翻命的事情永远过去。”

    我一直以为我是病娇,但现在我才明白,我爱他的想法是那么错乱,那么自我中心化,甚至把他自己全然置于自己之下。我的疯狂不仅伤害了他,还伤害了自己。或许我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把他想象成为一个略带神秘感的、有点霸气的朋友。这些想法不仅能让我摆脱病娇的魔咒,还会让我重获自信,享受人生的美妙之处。我应该做的更多的是把自己打扮好,做一个自立自强的人,而不是仅仅靠别人的关注和肯定来支撑我自己的内心。至少,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