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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眉头一跳,“皇上唤我什么?”

    也许,是别人的名字?

    魏安辰眼底有说不尽的柔情,慕?却看不清明:“这是我多年前私自给你取的小字,不是说,未出阁的女儿家,若是父亲没有取名,那就可以由已经拟定好的夫家择字。我第一次在宫外遇到你,还是在慕府小院里,你作’飘叶赋’,跟着笛声起舞。当时我就在想,这样的女子,风华绝代。”

    慕?微笑,看着魏安辰难得的光亮,“皇上说笑了,闺中女儿家的意趣哪里值得风华绝代这四个字。”

    在魏安辰心中,慕?就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可是他还是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慕?不喜欢直截了当,他还是不说为妙。

    今日,已经说了太多。

    慕?已经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他只默默看着她,良久才说出来,“‘世间如有两全意,不负如来不负卿。’如卿,我若是没有办法成全这两件事情,我就愧为君王,愧为你的夫君。”

    一字一顿,十分真诚。

    慕?看着魏安辰的真诚,知道魏安辰说话从来不扯谎。

    他是一个很好的男子,可是这个男人是天下最没有办法成就她的一心一意的人。

    他的心中,除了风花雪月,还有安稳江山。“皇上最应该做明君,然后才是后宫的夫君,不只是慕?一人。”

    魏安辰直直看着眼前的女子,“你就不相信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皇上怎知慕?想要些什么?”

    “天下痴情人都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现在没办法许诺,但你要相信,我一定会。”

    慕?微笑,看着碗里的吃食已尽,收拾起身。“皇上吃完了,坐一会再歇下吧。”

    魏安辰看着慕?的神色已然恢复正常,想要出声挽留:“今日在这歇着吧。”

    “我还是回去吧。”

    见慕?的称呼换成了曾经的样子,一时分不清她是与自己疏远了还是亲近,便淡淡回着,“夜晚风凉,你受不得凉风的。”

    慕?见魏安辰虽然神色柔和,但终究是帝王,帝王之命难为,“臣妾睡偏殿吧,皇上身上不好,还是不宜挪动位置的。”

    魏安辰的意思是,叫慕?和自己睡在一张床,见慕?如此,也不忍心违拗了她。“好,偏殿也打扫好了。”

    “是。”

    说罢拿着东西离开了去。

    守在外头的言欢和夏公公看着一脸疲态的皇后,不禁惊奇,给皇上送晚膳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言欢心下不免心疼,连忙赶上前去接过了慕?手上的碗筷,“娘娘辛苦了,今日是......”

    慕?看着言欢的神色,又看着夏公公一脸尊敬,勉强扯开一个笑容来:“夜深了,宫里路不算近,就在偏殿住下吧。”

    夏公公一脸喜色,连忙对笑,“娘娘辛苦了。”

    慕?看着小夏子的神色,真是个精明的人,笑道:“公公服侍皇上左右更是辛苦。”

    “奴才不敢鞠躬,奴才笨拙。”

    慕?看着前方的灯火通明,叹了一声,“现在入夜更深,去灭掉几盏长明灯吧,既省了灯油钱,还更有夜凉如水的感觉。”

    夏公公知道,宫里的事情,本来是由皇上命令的,但是皇后娘娘在皇上心底的分量不轻,娘娘如此说,便要立刻去办,皇上想来也是一定会允准的。

    皇后娘娘从来都知道皇上的心思,虽没有明说,但皇上是绝对不会有异议的,并且还是会表现出不同与往常的欢喜。

    “奴才这就去办。”

    魏安辰依旧侧身在床榻之上,今日,到底算是留住了她在身边。

    虽然她按照自己的性子留在偏殿,到底还是跟自己很近了。

    他嘴角的微笑,从放在她到来的时候,知道现在都带着自己从来都没有的微笑。

    “如卿,你现在知晓了我的心思,终于是叫你知晓了。”魏安辰看着这天色的昏暗,突然感觉以前每天晚上都感到的寂寥,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原来,确定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心思,其实是多么简单的事。

    慕?在偏殿住下,心下烦乱,魏安辰今日跟寻常不同的态度,到底是惊了她的。

    前日里言欢和婉儿说闲话,说是小夏子听说皇帝突然叫人去探听慕家之前和洛氏兄弟的关系。

    哥哥在那边有了些麻烦,举子罢考。

    因着地方豪强太过强势,抢了读书人许多的钱财细软,慕轩手下人手不够,镇压不住。

    洛子川恰好正在外头游玩,到了此处,便也出手帮了一把,威逼利诱,方才止住了乱局。

    消息传到魏安辰那里,却引起了他的猜忌。

    洛家和慕家关系向来亲近。

    魏安辰突然叫人去查,也许是因为自己。

    如今宫中有消息在传言自己母亲和先皇的关系,也有传言自己和洛家的关系。

    流言如沸,虽然只言片语,但终究传到他耳中。

    自己和子川,在宫里没有多少人知晓,君王如今做派,怕是起了疑心。

    毕竟没有一个男子可以接受自己妻子的流言吧。

    她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如何看待的了。

    慕?从来都不喜欢把自己位于一个不知所措的情境下,她本是将所有事情想的精明的人,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陷入困境。

    但是今夜,她叹一口气,看着扶住她一脸担忧,却终究没有开口询问的言欢,“去帮我弄些安神汤来吧。”

    话也不能多说,如今是在他宫里。

    言欢展颜一笑:“好。”

    床榻坐下,便不再多说。

    言欢见此,知趣离开。

    魏亦绮那边,一如往常。

    连翘看着已经沐浴完的公主,方才开口:“皇后娘娘今夜,是不会回来的吧。”

    魏亦绮微笑:“这样晚去,皇兄肯定是不会放嫂嫂回来的,皇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看重嫂嫂。”

    “可是昨天皇上并没有叫娘娘回去的意思呀,万一是会错了皇上的意思,就又不好了。”

    魏亦绮看着自己间的芙蓉花,扯了扯皱起来的衣角,“皇兄这点心思,我是最看的分明的,很多时候,皇兄的心思藏不住的。当一个人对一个人上心了,管他之前是什么样子,都是会柔肠万分的,我这位皇兄,有最是深情的,别人不知道,我这个妹妹是最清楚不过了。”

    皇兄待她和六哥极好,对待嫂嫂又不同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