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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持好一会儿,李二婶撕碎借条:“你不就想以此,让我不告你谋害我儿嘛,我们两清,行了吧?!”

    碎片洒了一地,李二婶转身。

    “等等。”李野草在后面喊。

    李二婶愤怒回头:“你还想怎么的啊?!”

    “叫你还钱啊。”李野草道,“借条是你自己要撕的,可没说我见过李黄牙,又对李黄牙怎么了,现在你自己将账作废,那我们之前给你的东西,你也该还回来吧?”

    李野草无视李二婶的满脸抽搐:“四月到七月,我们给你的东西和钱,加一块,承惠,五两银子。”

    古代的物价可不像小说里夸张。二两银子,就能够一家人大半个月的基础花销。

    李野草摊平的手落在眼皮下,李二婶骤然明白了过来。

    “小蹄子,你……算计我!?”

    李二婶声音尖利,李野草依然不动如山。

    她早就知道李二婶一定会找上门,甚至不如说,她本来就在等李二婶上门。

    李家现在情况不好,而这一切的开始,便是李二婶一家拿来的欠条。

    她原想着李黄牙非礼原主,人来了她把此事加上吃绝户的事闹进官府,让重视秀才名声的李二婶和李黄牙理亏后退,自行销毁欠条。

    孰知,她却从小山雀那得知了欠条伪造一事。

    欠条为假,那她便不用再专注在欠条一事上,而是……如何拿回自家的东西。

    李二婶怒火中烧。

    她把欠条一撕,倒对村民们证实欠条伪造,儿子品行不端。反过来,李野草却清清白白,成了朵受他们欺辱的小白花!

    李二婶后槽牙咔咔直响,低声道:“你个小贱婢,你真当你爹不欠我?那欠条里的那五十两银子,够送你和你那贱人娘给人骑了!”

    “那五十两我爹早还清了,不然你怎么不叫出来给大家伙听见?”李野草不受她恐吓,“有空跟我装样不如把钱还了,死老虔婆。”

    最后三字,是实打实的脏话了。

    李二婶听入耳,脸色登时从黑到了尾。

    “好,好,你当我不敢动你是吧……”

    李二婶脸色一变,癫狂地冲着身后的莽汉们大吼:“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浸猪笼,浸猪笼!”

    汉子们都是李二婶从赌场请来的,听见李二婶下令,他们立刻朝李野草扑了上去。

    李野草等的就是这一刻。

    见人如意料中扑上来,她脚跟一退,就准备往镇上衙门跑,人群外,却蓦然飘来了一道童声。

    “何牛,三年前犯事,有一子,于县学念书。”

    “李虎,父亲重病,正受重德的江大夫无偿医治。”

    “柳八,未婚妻为举人庶女……”

    被点明身份和最看重的事物,壮汉们齐齐变脸:“谁?!”

    他们顺着声源瞪过去,人群哗啦散开,露出一个带着书童的青年。

    那青年约莫十八九岁,极度苍白的脸上神色淡漠,仲夏之际,他还穿着长袍,披着一件长长的披风。

    壮汉们笑了:“什么病秧子敢管老子的闲事……”

    他们卷起袖子,朝青年走去。但只三五步,有人认出了青年:“这不是陈小先生吗?!您怎么出来了?!”

    “陈小先生……陈苓川?!”莽汉们一惊。

    陈苓川,最近住在江州县学前任陈院长的老宅里,据说是陈院长的老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