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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秋林扫了一眼对自己窃窃私语的众人,咬牙切齿的闷声说道:“小骚蹄子,你少在这跟我装,你之前还勾引李黄牙上炕头来着,却在这儿又当又立,呸,真贱!”

    哐当!

    方叔脸色墨黑,直接抄起案板上切肉的菜刀,跨着流星大步就朝田秋林冲来:“你这天杀的混蛋信口雌黄,看老子不砍了你!”

    野草丫头断不会如他所言这般不堪。

    李野草一惊,连忙拉住了方叔的胳膊。

    可气在头上的男人力气之大,哪是她这小身板能拉住的?

    情急之下,郑箭不得不出手摁住了方叔的肩膀。

    他爆冲的力道极大,被郑箭反拧着肩膀桎梏住时,带来的后劲差点没让两人一起摔到地上。

    四十岁的男人脸贴在柜台面上,眦目欲裂,脖子通红,青绿色的粗筋暴起。

    李野草连忙上前,轻声安慰:“方叔,没事的,为了这样的人挨官司不值当。”

    说罢,李野草站直了身子,眸光冷厉黑寂:“梁嫂,算算他得赔咱多少银子。”

    “今日若是拿不出来,直接送他去报官。”

    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

    趁着大家都在,今儿她就给凌霄野阁立立规矩门风!

    梁嫂眼里亮晶晶的,高声应道:“好嘞。”

    灵巧的手指拨动算盘,木头椭圆珠噼啪碰撞作响。

    郑箭慵懒的靠在一旁,斜长入鬓的剑眉微挑,看不出她算起账来竟这般麻利。

    一双素手拨动着盘珠,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田秋林目瞪口呆的瘫在地上,一听要赔银子,瑟瑟发抖的倚着门框站了起来。

    他是来要钱的啊,怎么现在反倒要赔钱?

    有郑箭这煞星在,他也不敢造次啊。

    否则还能怕了这几个小娘皮?

    整个安定镇,都没个郑箭怕的人,他上打奸官下打混混,骗骗他家大业大,背后有整个郑家将门坐镇。

    谁敢有怨言。

    田秋林现在只盼望梁嫂能手下留情。

    但,那是不可能的。

    梁嫂眼里充斥着亮光,抱着算盘道:“砸坏的桌椅板凳,杯盘碗盏,再加上吓坏的客人精神损失费和耽误咱们店里的生意。”

    “一共要赔十两。”

    轻飘飘的几个字,田秋林上下牙都打颤,一口咬上了舌头。

    嘴里满是血腥味,但他却顾不上这些,伸手指向睁眼说瞎话的梁嫂,气的直哆嗦。

    “你个贱人,这是讹诈,你这是讹诈懂不懂!”

    梁嫂无辜:“不懂啊。”

    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

    李野草暗暗琢磨着,梁嫂什么时候这么腹黑了。

    瞧瞧这小心思,真让人欢喜啊。

    在旁一直观战的郑箭,不禁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劲装。

    这女人有点可怕,田秋林这倒霉催的傻蛋估计连怎么被她算计的都不知道。

    随后梁嫂放下算盘,一改方才温柔如水的模样,横眉冷目的呵斥道:“给钱,还愣着干嘛,当着郑小将军的面,还想反悔不成。”

    漂亮!

    李野草直接给梁嫂竖了个大拇指。

    两个女人目光交汇之间,轻易就敲了十两银子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