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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祥没有想到,之前被他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扇的我,在此时会朝他扑去。

    他更没有想到,我手里的这块碎瓷片,不仅让他终生残疾,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我挥舞手中瓷片,朝着陈祥的脸划去,此时他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笑。

    但很快,这抹得意就变成了惊恐。

    锋利的瓷片割开他的脸颊,鲜血喷洒落在我的脸上。

    陈祥混到快要四十岁,依旧算不得混社会的,更算不上社会大哥。

    他只是无赖,是个地痞,是个欺负学生敲诈几块钱,买烟抽买酒喝的无赖。

    所以我这一下,完全把他吓住了。

    痛苦的捂着脸,开始哀嚎起来。

    或许真有血浓于水这个说法,我和我大哥,本应该是一样的人。

    只是这些年,被我母亲节将我骨子里面的悍勇,给压了下去。

    我看到鲜血,听到哀嚎,不仅没有害怕。

    反而更加兴奋了。

    好像我生来就应该和我大哥一样,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哥,而不是现在这个被打都不敢还手的怂包。

    陈祥踢我母亲的那一脚,彻底激发了我压抑这么多年的血性。

    不等他捂住脸上的伤口,我手里的瓷片再次刺了出去,这一次,我奔着他的眼睛去的。

    瓷片顺利的刺破他的眼珠,像是一个装满水的小气球,炸开了一样。

    我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而陈祥已经倒在地上,不停地鬼哭狼嚎。

    他的哀嚎,让我感到无比烦躁。

    我坐到他的身上,用膝盖顶住他的胸口。

    手里的瓷片不知道沾染上了什么,滑腻腻的,我没能握住。

    他仅剩的眼睛中,我看到了惊恐,畏惧,胆颤。

    比刚才他看向陈强之时,更加的狼狈。

    这种目光,给了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一种……一种让我十分享受的感觉。

    在此时,我竟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我抬起拳头,猛的砸在陈祥剩下的眼睛上。

    疼,很疼。

    不是陈祥疼,而是我的拳头很疼。

    陈祥的惨叫声,就跟杀猪一样,让周围几户人家,全部走了出来。

    这些老实巴交的人们,哪里看到过这副场景,震惊片刻之后,立马有人跑去镇上的衙门报案。

    这一切,是我事后才想起来的,此时的我,正一拳接着一拳,落在陈祥脸上。

    很快,他脸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我大半衣衫。

    旁边有人不停地拉我胳膊,最后有人一脚踹在我的胸口上,将我踢倒在地上。m.

    再接下来,我的双手就被反拷在后背。

    衙门的捕快来了,黝黑的枪口,顶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娃儿,莫动,老子喊你莫动了,再动老子一枪打死你。”

    “幺儿,幺儿啊……你怎么要这样啊……老天菩萨,我是做了那样孽,两个儿子……”

    “啧啧啧,这楚老二,是一点都不输他大哥啊,你看陈祥,都被打得没个人样了。”

    “要我说啊,这个陈祥就该挨打,天天一个作死样,不过楚老二这个崽子也是,下手没轻没重的……”

    气血冲头的感觉退下,拿枪捕快的怒吼,母亲的哭喊,还有周围人的议论。

    全都一字不差,落入我的耳中。

    我只感觉脚下的土地轻飘飘的,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