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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大哥的落幕,向来不是那么光彩。

    要么被官府法办,锒铛入狱,要么失去所有了此残生,或者直接是上街吃碗粉的功夫,就被一些想要出名的小混混,拿枪给崩了。

    善终这个词,向来跟大哥没什么关系。

    瘤子死的当天,陈强带着我们去了县里,在车站旁边开了两间房。

    我和徐让一间,他和羊胡子一间。

    其实在陈强心里,他不是很相信我和徐让,或者说我们两个太年轻了,他有很多事不敢让我们知道。

    将我们留在旅店后,陈强带着羊胡子急匆匆的出门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瘤子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是轻松?还是害怕?

    以后没有社会大哥再想着办我,我理应感到轻松。

    瘤子的死跟陈强甚至跟我,脱不了干系,我也理应感到害怕。

    但这两种感觉我都没有,我只有麻木。

    “徐让,你说我们以后能不能做大哥。”我半躺在床上,轻声问我对面那张床上,同样躺着的徐让。

    徐让抽了一口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会的吧,出来混不就是为了做大哥吗?”

    我只觉索然无味,叹了一口气,“什么样的大哥才是真的大啊?瘤子够不够大,最后不也被陈强给办了,像条野狗一样死在路边杂草里面。”

    徐让语塞,我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沉默片刻后,徐让突然说道,“老二,我们出来混,为的就是不要再让人看不起我们,难道你还想跟以前一样,被陈祥那种破烂货扇耳光?”

    我抬头看向徐让,他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有神,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徐让十六岁就跟大哥了,到今天真正拿刀给大哥办事,已经五年了。”

    “从我出来混那天开始,我心底就想好了,我徐让要么混出个人样来,出人头地,要么就人头落地,死在街边也不怪谁。”

    要么出人头地,要么人头落地!

    徐让越说越有劲,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二,今天你可能觉得瘤子是个大哥,腰不起台(了不起),但我们以后要做比他大的多的大哥,就像那个许牧野一样,要让其他大哥把枪递在他手里给他打。”

    “要做到没人敢办的大哥。”

    我心情一震,确实,瘤子被办,只是因为他还不够强。

    只要我混到许牧野那样的地步,就没有人敢办我,只有我办别人。

    食髓知味,我不想母亲一辈子卖菜,也不想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是谁都可以给我两巴掌。

    徐让的话,将我的野心点了起来。

    没错,既然混了社会,那么我楚山河要么出人头地,要么人头落地。

    我正要说几句豪言壮语,抒发一下内心的心情时,房门被推开了。

    羊胡子哈着冷气闯了进来,笑道,“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这么激动。”

    我和徐让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许慌乱。

    不管我们想要做什么样的大哥,但现在都还是陈强的小弟。

    有些话打死也不能说给别人听。

    幸好羊胡子也没有再追问,转而一脸严肃的说道,“把衣服穿好,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