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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磨蹭了半个多小时,胡姑姑都有些不耐烦了,我才不情不愿地从水里钻出来。

    别说,胡姑姑调制的这汤汁还真管用,擦干身体后不仅没有了怪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我都恨不得钻回水里再泡上七天。

    换上胡姑姑给我准备的新衣服,我对着木屋里的镜子左看右看。

    身上一件白色绣着淡黄小碎花的旗袍,挺翘的峰峦下是盈盈可握的蛮腰,我侧着身子,旗袍的衣摆处隐约露出笔直纤细的小腿,白皙莹润的脚裸下踩着一双水蓝色的绣花鞋。

    三年时间,我的头发长了很多,浓密黑亮的发丝披散在背后,直垂腰际,脖颈处的皮肤细腻如瓷,再往上是一张滑嫩如雪的白皙脸颊,我扑闪着两只杏仁似的眼睛一时间看呆了神。

    这是我吗?有点…小美呀!

    三年了,我竟出落成这般模样,也许看上去我只是睡了一觉做了场梦,可是其中的滋味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

    好在不管怎么样我终于迈过了十八岁的槛儿,对我来说一切都值得。

    胡姑姑看着我不住点头,“不错,虽生在北方,却又如江南女子的明媚似水,若能温婉些就再好不过了。”

    温婉?这词跟我似乎有些搭不上边儿呀。

    我抿起嘴唇微收下巴,故作娇嗔地姿态,“胡姑姑,你说的温婉是这样吗?”

    “死丫头!”

    胡姑姑翻着白眼,失声轻笑,随后她站起身,“好了,此间事了,姑姑也该走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紧,“胡姑姑你要走吗?”

    “嗯。”胡姑姑轻轻点头,脸上有些烦闷,“近几日下面堂口烂事太多,烦的我不胜其扰,要回去处理一下。”

    “堂口?胡姑姑也是领堂的仙家?”

    打小耳濡目染,我当然听得懂胡姑姑说的是什么,我心中一喜,“要不您认我当个弟马,我也给您出马吧?”

    胡姑姑笑着摇头,“你就算了,我和你只有尘缘没有仙缘,而且现在与你的这份尘缘也已了结,不该牵扯太多了。”

    见我瘪着嘴情绪低落,胡姑姑似是安慰着说,“世间轮回种种,不外乎‘因果’两字,当初你救小团子种了因,我帮你续命了了果,至于小团子借你体内温养的因,日后自然有小团子自己去了这份果,姑姑我也不会干涉太多。”

    胡姑姑笑的非常洒脱,“至于日后是否还有机会再见面,那就是下一份因果了,强求不得,随缘就好。”

    我听不懂胡姑姑说的什么因因果果,但我知道她这次真的要走了,我跪了下来,冲胡姑姑重重磕了个头。

    “我不知道什么因果,我只知道如燚能过十八岁,多出这五年的命都是胡姑姑给的,如果我有幸能搏出一线生机,日后必会报答姑姑!”

    胡姑姑把我拉起来,“你这孩子分明是个姑娘身,偏就生了一副火烈的性子,不过姑姑喜欢。”

    她摸了摸我的头,脸色有些犹豫,半晌之后,胡姑姑忽然微眯起双眼对我说,“罢了,我本不该牵扯你这份因果,但若不说,却不是姑姑我的性格,日后你一个人,务必要多加小心!”

    见胡姑姑面色有些凝重,我不解问她,“胡姑姑为什么这样说?”

    胡姑姑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的身子,起初见你时只是觉得你身子阳火够旺,仅此而已,可前几日再见你时,你的身子已经不是至阳,而是极阳了。”

    “极阳?”

    我愣了下,“这有什么关系吗?”

    “极阳的肉身,对于阴邪之物来说可是难得的至宝!”

    我脸上满是惊愕,“就是说所有脏东西都想要我的身子?”

    “那倒不是。”

    胡姑姑摇摇头,“寻常小邪祟看不出,也没那个本事,你只求别遇到凶煞至极的大阴物就好,不过这种大阴物本就不多见,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是多注意些就好。”

    “大阴物…”

    我突然想起临走前弟弟跟我说的话,难道他说我被很凶的东西盯上了,就是因为有大阴物想要我的身子?

    看来我这命还真是够难的,五年之后阴差想来索我,现在又蹦出个大阴物想要我的命,我竟然还变得抢手了。

    不过担心也没用,是祸躲不过,真找上门的时候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想要我的肉身?做梦!

    “好了,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不说出来姑姑也不安心。”

    胡姑姑把我手拉过去,轻轻抚摸了几下小团子,这才嘱咐我说,“日后若遇到不长眼的邪祟就提姑姑名号,怎么说也是道儿上修了千年,多少有些面子。出了这片林子就是繁华都市,姑姑不喜欢人多,便不送你了,以后自己万事小心些。”

    我用力点头,又对着胡姑姑弯腰一拜,转身走出了木屋。

    外面的空气很新鲜,我也从没发现原来阳光可以这么温暖,我把双手拢在嘴边,冲着远处繁华的都市大喊。

    “怨魂们都等着,我陈如燚来渡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