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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不是很大,绵密密的春雨浇在江蕴头上,身上被水坑中的污水浸湿了一片,她抬起手用手背拭了一下眼下的水珠,而后自己撑着地要站起身来。

    她起身起了一半,觉得腰臀处很疼,好在手臂及时被一掌托起,苏明樟借了她一道力,将她拉起身。

    程风从后面递上伞来,苏明樟接过后帮她撑着。

    程风头回见主子帮别人撑伞,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自己要完蛋,不禁想起自己曾经还因为误伤江蕴挨了二十棍子,这次怕是又要挨打。

    不过在外面,应该也不便打他,程风抱了一丝侥幸心。

    “能走吗?”

    苏明樟问江蕴道。

    江蕴迈腿走了两步,“可以的,不严重。”

    程风在旁胆战心惊道来一句:“没事就好。”

    毕竟她跳楼都没事,摔个车应该也问题不大吧。

    苏明樟又问:“要抱你上车吗?”

    “你摔得怎么样?”

    此时青姝探出身来,一口打断二人的问答。

    她在车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顾得上摔下车的江蕴,并不知道此时自己问得很不是时候。

    江蕴道:“没什么大碍,你在车上拉我一把就是。”

    她说罢走过去,青姝伸出手要将她拉上车。

    苏明樟眉头压了压,他从来没有看青姝觉得这么火大过。

    还有程风。

    就在江蕴手掌放到青姝手心的一瞬间,苏明樟从后面握住江蕴的手腕夺回来,把伞放到程风手里,两手不由分说地将江蕴横抱上了车,还同时对青姝道:“坐外面。”

    语气有些凶。

    青姝慌得多一个字都不敢说,但是紧张了一下之后,背过身去长嘘了一口气。

    她这个人虽然起初命不好,但总有种绝处逢生的能力,每当走到绝路了,事情就会迎来转机。

    譬如刚才又是那样,眼看就要被苏明樟的质问给逼疯了,而后果真求什么来什么,马车说翻就翻。

    虽说苦了江蕴摔一跤,但是摔得值啊!

    江蕴摔一跤,换回了她半条命。

    也可能是一条。

    思及此,青姝决定在心中把江蕴欠她的那些人情都一笔勾销。

    江蕴混混沌沌就被苏明樟抱上了车,也有过一刹想要挣扎的念头,但又很明智的知道那样只会惹怒他。

    她是侧着摔下去的,半边腰臀无事,另外半侧却是很疼,不动还好,一动钻心。

    苏明樟抱着她,也不知是角度的问题,还是他故意为之,总之她腰下摔到的地方顶着他手臂骨骼处,很疼,于是一上车江蕴就扭动着身子脱离他,自己摸索了个不太疼的坐姿,把重心全部压到左半边,然后歪歪斜斜地坐着。

    程风见主子没再说他什么,于是很麻溜地重新驾车。

    车轮重新转动,苏明樟看着狼狈不堪的江蕴道:“你还知道痛?”

    江蕴解释:“谢相爷,只是刚才有些硌到了。”

    “我故意的。”

    苏明樟一句“故意”说得云淡风轻,江蕴不解地看去,“相爷为何?”

    “因为我不高兴。”

    他说得理所当然。

    江蕴:“……”

    他为什么不高兴,还不就是那些事儿呗,江蕴也不再追问,不然兜兜转转又回到那个问题:你和青姝聊了什么。

    她干脆退步,“奴婢让相爷不高兴,是奴婢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