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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夜见灼月气势汹汹,他一下子就变回当年那个被司徒云梦表白的十二岁男孩了。

    他双手撑着柔软的凤榻,紧张地望着灼月,道:“我怎么走出这个门?门都被你变没了!”

    灼月抬手掩唇、莞尔一笑,回应道:“阿夜,虽然门是没有了,但窗子还在啊,万一你跳窗呢?”

    韩夜叹道:“夫人,你觉得合适吗?我一个采花yín贼,好不容易能和你这位冷艳美人同床共枕,我竟然跳窗?从长乐苑最高的楼层跳下去?”

    韩夜接着又开起了玩笑:“按正常套路,这会儿摘花书生应该把你绑在床头肆意采摘了吧,或者趁你不备在葡萄酒里下药、迫使你就范……玩得兴起,我为何跳窗?”

    灼月又笑了,柔声对韩夜道:“如果你喜欢的话,你也可以这么对我。”

    韩夜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他素来是邪而不恶、好色不yín,所谓好色,也只是好司徒云梦这个青梅竹马的绝色。

    只要得知妻子有一点点委屈,他就会罢手,疼爱都尚自不及,岂能真的把妻子绑了或者下药?

    那不是变态吗?

    所以,韩夜决定,等妻子冷静一点再说,他声东击西地问:“夫人,你先解释一下三千两银子哪里弄来的?我们家加起来才存了二百两银子。”

    “国库出的。治粟内史说过了,本宫既为里蜀山子民办事,所出费用当然由里蜀山来填,有什么问题吗?”

    灼月脱下芙蓉飞花鞋,将莲足落在白虎皮地毯上,她步履轻盈地朝着韩夜走去,那双迷人的长腿映着琉璃灯光,晃得韩夜心魂不定。

    韩夜又道:“对!你刚提到三公九卿了,我们要想办法和他们联系,不能沉迷于男情女爱!”

    “不必,本宫已经与他们会合了,事情也都交代好了……”灼月漫不经心地说着,解下琉璃腰带、朝着彩凤追凰的屏风上一扔,那腰带就不偏不倚地挂在了屏风上。

    灼月看也不看屏风,眼里只有韩夜,她语气冰冷地道:“这些事不劳驸马操心。”

    腰带一旦脱下,紫月燕尾裙也随着她笔直的双腿滑了下去,她从裙摆中迈步而出,径直走向韩夜。

    韩夜心跳越来越快,忍不住又想看,却见灼月下半身还是穿着短短亵裤的,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就怕妻子裙摆前端太短,万一被别人看了去,岂不是太吃亏?还好有打底的。

    但裙摆一旦褪去,灼月的身段就完完全全展现在丈夫面前,除了洁白诃子、中指袖套和短亵裤,不再有任何的遮掩。

    如果把灼月的身体分成十三段,那么从她的神阙穴①往上,占五段;从她的神阙穴往下,占八段。

    可想而知,这种完美身段的双腿往往都是线条优美、玉润修长。

    更何况还配以灼月那恍若冰雪的肤色,美腿就显得更好看了,迎着满屋琉璃幻光,她洁白无瑕的双腿上映出两道竖直光亮。

    虽然平时在家里司徒云梦的腿也这般好看,但家里毕竟灯火昏黄,总会带着点朦朦胧胧。

    韩夜是头一次在这么明亮的环境下欣赏妻子那毫不掩饰的秀腿。

    他屏住呼吸,清眸逐渐放大,慢慢为之沦陷。

    可说实话,他并不喜欢沦陷的感觉,哪怕是妻子的诱惑。

    尽管他是个活生生的男人,但他不想满脑子都是yín欲。

    于是韩夜随口问了一句:“就算现在隔音了,我们不会被长乐苑……(监视吧)?”

    “唔……!!”

    韩夜还没把话说完,灼月已经三两步冲上前来,双手环住韩夜的肩膀,将红唇印在了他的嘴上。

    柔唇夺魄,体香勾魂。

    韩夜清眸圆睁,而后他才发现灼月亲自己的时候,眼睛也是睁开的,正在用灼热目光注视着自己。

    因此在化身灼月的司徒云梦看来,现在的韩夜反倒有点可爱,尤其是看着他想尽办法抵御自己风情万种的魅力时,那种表现、那副神情,实在是太有趣了!

    灼月觉得,光搂着亲已经不够了,就势将丈夫推倒在床上,骑在他的身上、捧起他的脸,放肆热吻。

    韩夜胸膛起伏、颇为惊慌,觉得妻子今天好大胆!

    如此忘情亲吻了许久,灼月才罢手,拉开了些距离看自己的丈夫,冷声道:“阿夜,你以为本宫还会中你的缓兵之计吗?”

    “你变成叶公子以后,废话也多了。”

    “本宫比你更看重名节,这里又不比我们家,要是没查清楚会不会被监视,岂敢在此与你比翼连理?”

    韩夜轻轻喘气,就那么四肢张开躺在床上,任凭灼月占据主动。

    他忽而想起了什么,边喘气边笑道:“夫人,说来也巧,我们第一次恩爱就是在里蜀山。”

    灼月娴熟地解开韩夜的衣襟,轻抚韩夜的胸口,点头道:“嗯,是啊……但还有一件更巧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韩夜看向灼月,笑道:“我算着日子呢。三年前的今天,是我们分别八年后、第一次在外面巧遇,就在那扬州的运河上,我闻到了一股百花之香,然后在另外一艘游船上,我看到了你。”

    灼月为之心头一暖,她知道,韩夜记日子都记得很到位,什么日子成的亲、什么日子见的面、什么日子上的床,韩夜全记得。

    得此一夫,人生何求?

    “不是巧遇。”灼月温柔地抚摸着韩夜的脸庞,满是回忆地道:“那时候你误会了我,不等我解释就跑出鸣剑堂,而我还是个大小姐、体质差,追出来的时候你早就没影了。”

    “然后你和燕儿跑得太快,我是拼了老命才追到扬州去的。”

    “你戴着我的玉坠,我感觉得到。”

    是吗?

    韩夜为之一惊,这倒是他之前从未了解过的。

    他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恰好就在扬州遇到了司徒云梦,从那以后也没问过司徒云梦这件事了。

    似乎觉得从前还是略带苦涩,灼月没有陷入回忆,她更珍惜现在的时光,问韩夜:“阿夜,这长乐苑虽然污秽不堪,倒与你的字挺配的,长乐、未央。”

    韩夜微微一愣,继而释然:

    长乐苑、夜未央,可不正是长乐未央?

    这乾闼婆和紧那罗真会取名字!名字取到韩夜头上来了。

    灼月把右手按在韩夜的胸前,轻吟道:“七十二变,幻化无穷,变!”

    吟罢,韩夜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但见耀眼的五彩之光闪过,韩夜的衣着虽仍是书生黄衫,身躯却变得更为遒劲雄健、刚武有力,肌肤隐隐泛起白光,如白昼圣临!

    他清澈的双眸变得明净漂亮。

    他清秀的双眉变得英凛飞扬。

    明眸映“月”,英眉含情,丰神俊秀,清朗无双!

    灼月痴痴地望着变身后的韩夜,说道:“阿夜,虽然我现在的灵力还不能把你变成真正的白昼帝君,但如果仅是外在模样,这样倒也足够了。”

    韩夜和灼月互相欣赏着对方片刻,韩夜问道:“为什么是这副身躯?只是因为比我平时更好看吗?”

    灼月道:“因为难忘。”

    灼月继续抒发着内心的情感: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当我还认为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仙女的时候,他就牵着我在神界九天冉冉上升,来到赤天、见到玄女;他面对强于自己百倍的冷渊,仍然愿意站出来,带着我们守卫神界、保卫我和瑶光的故乡。”

    “他为了心中的正义,总是不顾一切、舍生忘死!那天,我眼看着他被羲和的太阳灵球打入深渊,我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你有感受过失去最爱的人那种绝望吗?”

    灼月说着,饱含深情,蓝眸里的朦胧水雾在琉璃灯盏下泛起五彩微光。

    韩夜点点头,他感同身受。

    又听灼月接着道:

    “失去他,我感觉自己已没有心跳了,我从赤天的深渊跳了下去……”

    “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一道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不知不觉,我投入了那白光的怀抱,白光里的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带着我从晦暗的深渊冲上赤天,去迎接光明、迎接希望、迎接胜利!”

    听着妻子说着这些话,韩夜感慨万千,当一个男人足够优秀的时候,他会逐渐成为妻子的信仰,让妻子变得更好,让家庭变得更好,让小小的家也能光芒万丈、照亮万物、闪耀天地!

    灼月的眼眸里倒映着韩夜明秀的脸庞,她鼓励道:

    “这就是我眼中的你!唯一有资格拥有六界之主、五彩之心的你!”

    “阿夜,你还不明白吗?”

    “所谓帝王套间,本来就是给帝王住的。”

    “而你就是六界当中,唯一的帝王!”

    “既然来都来了,就让你过过帝王瘾,不要再拒绝了,好吗?”

    韩夜不明白什么叫“过帝王瘾”。

    但自古帝王很多都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莫非……?

    韩夜惊讶地望着灼月,问道:“你今天不会用身外身来‘收拾’我吧?夫人!不行!真不行!!”

    其实韩夜想的方向没错。

    司徒云梦在灵力全盛时期,曾多次施展身外身,变作一万个分身把韩夜围在中央,每次都能看到韩夜那微微泛红的脸,让她感觉韩夜又变回成多年前那个少年了。

    对司徒云梦来说,把外表冷淡、内心狂热的韩夜弄得一脸惊讶、甚至脸庞微红,实在是一件再有趣不过的事了!

    但今天韩夜的想象力还是不太丰富,起码没有化身灼月的司徒云梦丰富。

    灼月抬手掩唇而笑:“光用身外身肯定不行,再加七十二变,才值得我一试,阿夜。”

    什么?

    她变分身玩我就算了,她还要变出不同的分身来玩我!

    韩夜为之震惊了!

    “自从学会了七十二变,我又领悟了一个新的法术,姑且就叫它……”灼月左手托着右肘,右手伸出一根如葱玉指放在薄光红唇边上,想了一会儿,她兴致盎然地看向韩夜,道:

    “混元一气化三清!”

    说罢,不等韩夜叫停,灼月就从他身上爬起来,跳到背后的白虎皮地毯上,将这招施展了出来。

    但见灼月双手作兰,在胸前抱了个圆,有一红、一蓝、一白三股气凝结在胸前,它们涵混一体、交互旋转,时而聚拢、时而分开,若即若离。

    “分!”

    灼月双手朝两旁一甩,胸前三股气就分射出去,在灼月身前三尺外分别凝结成三个模样各不相同的身外身。

    左边那位是柔情似水的兰香仙子。

    她外穿洁白素衣、内着杏黄诃子,头戴飞凰钗、耳挂白兰珰,脚着绣花鞋、臂绕云丝带,身段窈窕、体态多娇,双眸玉波流淌,对眉月飞柳梢。

    中间那位是初晗凝露的司徒云梦。

    她上着蓝纱褙衣,杏黄抹胸完全敞在外面、如翠峰起伏,下着燕尾罗裙,白皙如雪的双腿既长且直,映着琉璃灯火,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右边那位是热情如火的飞凰公主。

    她的朱红丝裳裹着牡丹诃子,粉红束带系住艳彩罗裙,丹峰高耸傲人、柳腰盈盈一握,浑体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风情万种。

    再加上三人身后那娥眉如月、银发遮目、冷艳动人的灼月。

    不同姿态、各种性情,似乎是一个人,又似乎是四个人。

    只看得韩夜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司徒云梦道:“阿夜,你既然只喜欢我一个人,那我也想通了,我不会为难你再多喜欢另外一个女人了。”

    飞凰公主道:“你就喜欢许许多多个我,那也可以。”

    兰香仙子道:“不是帝王,胜似帝王。”

    灼月道:“如何?”

    原来,这就是灼月口里说的“过帝王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