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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osaka很美,阳光妩媚,和风轻舞,八重樱开得极艳,古老的街道长砖厚瓦,透着宁静而久远的静谧,散发着古色古香的韵味。有时,风景的美丽与否取决于看风景的人,此时这样的风景在蒲原家的人眼里却是如此的凄凉,就连阳光也失去了应有的温暖。

    黑白的素服,悲伤的表情,成了这个春天里最心痛的回忆。

    “葬礼是在明天吧?”古老的庭院里的樱花树下,走来的两个少年轻声交谈着。奢侈似乎是贵族的代名词,就连葬礼的规模也如此之浩大,不仅是大人们忙碌不停,连小孩子也必须礼数齐全,有时候出生在贵族家也是一种悲哀,比如现在就必须像大人一样参加这样的“交际”。

    “嗯。”高个子的少年答道,一头黑色而柔软的头发,稚气未脱的眉眼,看上去清清俊俊的一张脸却不知为何木无表情,显得清冷。

    “唉,没想到还挺累的呀!真想回去呢!”另一个少年说道,“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在偷懒也不太好吧,回去吧。”

    “嗯。”高个子的少年答道,突然眼睛盯着树,露出警觉的目光。

    “呃?”另一个也发现了什么,细眉微皱,两人向树下靠近。

    “若叶?!”两个少年看着此时蜷缩得坐在树枝上的女孩,吃惊得叫道。

    “呃?崇哥哥,治辰哥哥!”若叶开口喊道,白净的瓜子脸上掠过浅浅的一丝笑容,眼眸里却有好似化不开的忧郁。

    “若叶,你可真会偷懒呀,居然躲到树上去了!”治辰仰着头说道,清秀的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

    “妈妈说外婆去了很远很远的天国,我在想,爬到树上是不是就可以离外婆近一点呢?外溲最喜欢看樱花了,大家都说今年的八重樱开得最美。外婆离得那么远,能看清吗?我想告诉她这樱花开的样子,爬得高一点,外婆应该能听得到吧。”若叶轻声得说着,一双灵动的淡紫色眼眸闪着期待而忧郁的光。

    “若叶!”崇看着树上的若叶,她的话如清风般拂过水面,不经意得将心底那根柔软的弦拨动,“你不用爬那么高,在天国的外婆也一样会看到你的。”

    “是吗?”那双清澈的眼睛直直得看过来。

    “嗯。在天国的人都喜欢看到人的笑脸,只要你每微笑一次,外婆就会离你近一点,如果你天天微笑的话,外婆就会天天守在你的身边的。”崇望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认真得说道。

    “真的?崇哥哥不骗我?”

    “嗯,不骗你!”

    “嗯!”嘴角边荡开一个浅浅的笑容,比树上绽开的樱花还要绚丽。

    “呐,若叶,快从树上下来吧。一会,找不到你,美理子阿姨又要暴走了!”治辰嬉笑着道。

    “嗯。”若叶答应着。

    “怎么了?若叶?”崇见若叶迟迟没有动,关心得问道。

    “呃,崇哥哥……有点高……我……我有点怕……不知道该怎么下去了。”树上传来怯怯的声音。

    崇抬头看了看若叶的位置,又目测了下树的高度,向她展开手臂说道:“来,若叶,闭上眼睛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崇哥哥……”若叶有丝担心,但看到树下崇脸上那暖暖的笑容,坚定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跳了下去。

    安稳得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阵似青草般的清香扑脸而来,睁开眼,看到一张清清秀秀的脸,眉眼带笑得看着自己,那笑容如初春的阳光般温暖至心底……

    “若叶,这个送给你。”崇将从身上取下来的玉挂到若叶身上。

    “呃?这是什么?”若叶把玩着脖子上这个翠绿色的玉好奇得问道。

    “会让你每天都微笑的灵符。”崇说道。

    “是吗?谢谢崇哥哥!”若叶握着玉望着崇露出甜美的笑容。

    微风轻轻吹过,满树的樱花如雪般簌簌得飘落,看着在花雨中欢乐起舞的娇小身影,脸上洋溢着干净灿烂而纯粹的笑容,樱泽崇知道他找到了愿用一切来守护的东西……

    那一年,南宫若叶八岁,樱泽崇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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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干什么?”蒲原浩平皱着眉,不耐烦得问道。这个樱泽斋信最近怎么这么闲,天天往自己家里凑。

    “当然是来看我的宝贝孙媳妇了,难道是来看你呀?”樱泽斋信挑着手里的折扇笑得一脸灿烂得说。

    “切,你怎么越老脸皮越厚呢?这里谁是你的孙媳妇了?”蒲原不屑得撇撇嘴说。

    “怎么没有?就是你的宝贝外孙女南宫若叶呀!”樱泽笑着在蒲原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噗——”蒲原把嘴的里茶喷了出来,“谁同意把若叶给你当孙媳妇了?”

    “喂,你这老狐狸,少赖皮呀!”樱泽瞪着眼说道。

    “你这死老鬼,少在这给我糊纠蛮缠了!”蒲原也不甘示弱得说道。

    “谁给你胡搅蛮缠了?明明是你自己答应我的,现在想反悔,想得美!”樱泽用扇子敲着桌子说道。

    “我答应你什么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若叶做你孙媳妇了?”蒲原瞪着眼说道。

    “你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想打架呀?”樱泽也不甘示弱得回瞪回去。

    “打就打,我怕你呀!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在道场上赢过我?”蒲原鼻子微哼道。

    “好你个死蒲原浩平,今天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马上去道场,我要是赢了,若叶马上嫁到我们樱泽家!”樱泽气鼓鼓得说。

    “你要是输了呢?”蒲原反问道,小样还敢和我挑战,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我要是输了,就让崇嫁到你们蒲原家!”樱泽气鼓鼓得道。

    “好,一言为定,下道场!”蒲原道,小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走,谁怕你!”樱泽把折扇一扔,气势凛然。

    “爸爸,樱泽叔叔,你们俩个这是怎么了?”美理子看到气势汹汹的两个人问道。

    “比武!”两个异口同声得说道。

    “你们两个都这么大年纪了,比武会受伤的!”美理子阻止道,这两个人好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人,不好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恶脸相向的,两个人的年纪加在一起都过百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是呀,樱泽你这么大把年纪了,别还没开始就闪了腰了,多丢人呀!”蒲原摇着头道。

    “哼,不知道是谁,因为一点小感冒躺了三天都没爬起来床!”樱泽说道。

    “感冒和这个没关系,别说这个没用的!走,下道场去!”蒲原向樱泽挥着手道。

    “去就去,谁稀罕在这和你磨牙!”樱泽说着抬腿向道场走去。

    “哎,樱泽叔叔,爸爸!”两人无视美理子的呼喊,气势汹汹得走向道场。

    一小时后。

    “哼,便宜你了,要不是感冒,才不会和你打成平手呢!”蒲原擦着额角的汗水说道。

    “少来了哈,明明是我赢了!”樱泽微喘着气,不服气的道。

    “喂,你别得寸进尺了,算你平手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蒲原眼着眼睛说道。

    “我才不用你给面子呢,根本就是我赢了!”樱泽据理力争道。

    “什么根本?那我还说,根本就是我赢了呢!”蒲原也气呼呼得说道。

    “我赢了!”

    “我赢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美理子急忙把这两个正在像小孩子一样做着低层次争吵的老人分,“你们两个怎么像小孩子一样,从我一回来就开始吵,比完了剑还接着吵,你们不累,我听着都累呢!”

    “谁稀罕和他吵呀!”樱泽不屑得瞥了蒲原一眼。

    “不稀罕?不稀罕你还跑到我家来?莫名其妙!”蒲原说道。

    “爸爸,樱泽叔叔!”南宫明在庭院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两位老人的争吵声,一进来果然两个人一个守着一边,正从嘴架转移到眼神交战,“二老今天怎么来了兴致,这是要下道场比试呢还是指导弟子?”南宫明看到两个身上的剑道服,急忙转移话题。

    “已经比完了,有些人呀,输还不认,真是丢人呀!”樱泽轻啜了口茶说道。

    “哼,”蒲原鼻子微哼,“有些人就在那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想赢我,别做梦了!”

    “你说谁做梦了?你这死狐狸!”樱泽叫道。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你这关西狼!”蒲原也毫不示弱得反击道。

    “二老,”南宫明急忙阻止道,“哎呀,就当是切蹉了,不用这么认真了!”

    “什么切蹉,谁稀罕和他这种人切蹉!是比试了!”樱泽说道。

    “你当我没事找事,去给白痴当陪练呀!当然是认真的比试了!”蒲原道。

    “比试?”南宫明微愣,看看一旁的妻子美理子,得不到任何线索,这两个人八成又是为了哪句话不合掐起劲来了,算了,还是先了解一下怎么回事,再想办法吧。

    “比试呀!可真是不走运呀,我晚了一步,没能看到你们二老的英姿呢!真是遗憾呀!”南宫明微笑着说道,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惋惜。

    “是呀,阿明,你可是早点来,就会看到爸爸是怎么用那一招反手横斩的帅气了!”蒲原一脸高兴得说道。

    “噢?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南宫明一脸的遗憾。

    “别吹牛了,什么反手横斩。阿明,你是没看到,叔叔那一招御手晴劈,那气势才叫惊人呢!”樱泽一脸的骄傲道。

    “樱泽叔叔这么高深的招数都用出来了?真是太厉害了!哎呀,我怎么就没看到呢,真是太遗憾了!”南宫明懊恼得拍着头。

    “阿明,你不用听他吹,听我说……”蒲原拉着明说道。

    “阿明,你不用听他的,听叔叔说……”樱泽伸手拉着南宫明。

    “哎哎,二老,今天怎么这么拼命使出绝招呀?”南宫明赶紧切入正题,不然这两个人一会又要打起来了。

    “为了若叶!”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呃?”南宫明和妻子美理子面面相觑,为了若叶?

    “我要是赢了,若叶就嫁入我们樱泽家。”樱泽说道。

    “我要是赢了,崇就嫁到我们蒲原家。”蒲原说道。

    “这……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嘛!”南宫明无奈得苦笑。

    “不一样!”两个人异口同声得说。

    “若叶嫁入樱泽家,若叶和将来的孩子都要姓樱泽!”樱泽斋信坚定得说道。

    “崇嫁入蒲原家,崇和将来的孩子都要姓蒲原!”蒲原浩平也示弱得说道。

    “这个好像不是很重要的问题吧!若叶是我的女儿,至少也得征求一下我这个做父亲的意见吧!”南宫明摸着鼻子喃喃得道。

    “很重要,非常重要!这是原则性问题!”蒲原浩平和樱泽斋信异口同声得道。

    “这两个人究竟是合还是不合呢?”南宫明无奈得摇摇头。

    “对对是原则性问题,但是爸爸,若叶这么小,现在谈这个事太早了吧?”美理子急忙开口道。

    “不早不早,一点都不早了!在你上国中的时候我向你爸爸提出要娶你当儿媳妇的,结果,还是被你跑了!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早下手!”樱泽说道。

    “呵呵……”美理子无奈得苦笑,要嫁给那个严肃得像教科书的家伙,这一辈子不被闷死也会被管死的,不跑才是傻子呢!

    “哎呀,你怎么又翻旧帐了!真是的,没出息的家伙。”蒲原说道,樱泽相良根本就配不上美理子嘛,连南宫明的0。01都赶不上,傻子才会把女儿嫁给他呢,不过,崇这孩子到不错,是个绩优股,将来肯定会升值。

    “谁小气了?怎么不说你有案底,让人放心不下!”樱泽说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过,美理子说得对,若叶还小呢,长大些再说吧。”蒲原说道,崇也需要考查,我蒲原家的公主怎么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当是商场年末大促销呀!

    “又来这个把戏啊!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行,这样,18岁,等若叶18岁的时候两个人就结婚!我明天就把定婚的东西送过来,挑个日子先定婚!”樱泽说道,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你这个老狐狸跑掉。

    “哎呀,樱泽叔叔!”美理子急忙凑上前去,亲热得拉着樱泽斋信的手臂说道,“中国民间有个说法,女孩子不能定婚太早,不然容易被神带走的呀!”

    “啊?是吗?我怎么没听说?”樱泽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是的是的,樱泽叔叔。”南宫明急忙接口道,“特别我老家这边,这个说法很灵的。”

    “这样呀……”樱泽崇摸摸下巴,看着美理子和南宫明,这两只小狐狸不会是在耍什么花招吧。

    “哎呀,樱泽叔叔~~”美理子撒娇道,“你还不相信美理子吗?崇是个好孩子,我这个做妈妈的也希望女儿嫁个好男人嘛!不过,这个风俗是不能不信的呀,你想想我那么辛苦生下的女儿,怎么舍得送给神呢?叔叔也不舍得吧?那就等若叶18岁的时候,再让他们两个定婚怎么样?”

    樱泽看着美理子那双淡紫色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眼波流转,心中当下一软,可是蒲原浩平那个老狐狸要是再耍什么花招的话,这个孙媳妇岂不是又没了吗?正在他犹豫的时候,抬头看到走进厅堂的若叶,眼前一亮,露出兴奋的笑容,愉快得说道:“好,叔叔答应你。等他们两个18岁的时候就正式举行仪式,即使那时候直接结婚也没问题。”

    “好的,谢谢樱泽叔叔!”美理子对着樱泽露出了一个惊艳绝世的笑容。

    “哈哈,不谢,一家人的,谢什么谢!”樱泽开心得笑道。

    “什么一家人,我这个一家之主还没同意呢!”蒲原浩平有一种被忽略的不快。

    “你的意见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蒲原老狐狸,这一次你可是赖不掉了!”樱泽得意得笑着。

    “我是一家之主,我不同意,我看谁敢同意这件事!”蒲原瞪着眼气乎乎得说道。

    “哈哈,你就是把眼睛瞪成鸡蛋也没有用了!你看,若叶的脖子上挂的是什么?”樱泽向莫名其妙得看着这一切的若叶指了指。

    “呃?”经樱泽这么一说,大家才注意到若叶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翠绿色的玉,

    “绿烟?”蒲原把玩着那块玉。此玉色泽纯正,触体升温,质地精致,毫无瑕疵,一看就是极品。而且随着温度的变化,玉的颜色也由翠绿渐渐变淡。这应该就是樱泽家祖传的信物,拒说有去邪纳福功效的宝玉。

    “是的。你知道绿烟,在我们樱泽家是做什么用的吗?”樱泽意味深长得看着蒲原。

    “做什么的?”蒲原皱着眉问道,相处这么久还真没听这关西狼说过绿烟的事。

    “绿烟是我们樱泽家送给心爱女人的定情信物,如果有女子接收绿烟,那么就证明她愿意嫁入我们樱泽家了。所以说,若叶现在已经算是我们樱泽家的孙媳妇喽!哈哈哈~~”樱泽高兴得笑起来。

    “若叶,这块玉是从哪来的?”蒲原问道。

    “噢,是崇哥哥给我的!”若叶稚嫩的声音认真得回答道。

    “呃……”蒲原满脸黑线,居然,居然被这老狐狸抢先了,罢了罢了,看样子,崇那孩子还真是挺对我胃口的,先让你这只关西狼得意去吧。这笔帐计到你孙子头上,到时候让若叶帮我讨回来,嘿嘿~~

    “好了,我走了,你们照顾好我的宝贝孙媳妇哟!等她18岁生日的时候,我们樱泽家一定会来正式迎娶的!哈哈哈~~”樱泽斋信得意洋洋得走出了家门。

    “美理子……”南宫明有些失落得看着妻子,女儿就这么嫁出去了?我这个父亲居然还没任何表态的机会?

    “呃,”美理子笑得一脸灿烂,小声在南宫明的耳边说,“如果不答应的话,你有办法摆平暴走的狼和狐狸吗?”

    “不能!”南宫明急忙摇头。

    “那就是了!反正要等到小叶18岁嘛,日子长着呢!不用担心了!”美理子拍拍老公那张英俊的脸说道。

    “可是,小叶终有一天会到18岁了,难道……”南宫明心里还真是失落,没想自己这么早就休会到嫁掉女儿的父亲的悲哀了。

    “哎呀,放心好了!小叶可是我们的女儿呀,她18岁的时候如果不想嫁的话,是没有人能勉强得了她的,而且她肯定有办法降服那只关西狼和狐狸的。所以呢,这些问题,就等到小叶18岁的时候她自己解决好了!我可是很开明的母亲了!”美理子笑得一脸无害。

    “呃……”南宫明无语,确实很开明,居然黑到自己女儿身上了……

    而此时正在道场和外公比剑的南宫若叶还不知道,就在这样一个樱花飞舞的季节里,自己就这么被开明的老妈给小黑了一下,生命里从此多了一个叫做樱泽崇的牵绊……

    那一年,南宫若叶9岁,樱泽崇1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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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脸皮得推出外篇了,还请亲们多多捧场,一会要去开会小差,希望晚上有时间回来再被一篇,有意想不到的人物出场哟~~~

    谢谢亲们的支持~~~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某女心满意足得飘远~~~~

    落花时节又逢君(网王同人樱の恨相逢外篇:osaka篇第2章抬头看烟花

    “快点,快点!崇哥哥,治辰哥哥!”

    “呐,崇,这样真的合适吗?毕竟是蒲原家的孙小姐呀!”川崎治辰看着前面穿着浴衣兴奋得穿梭在人群中的南宫若叶有些担忧得说道。

    “没关系,我们警醒点就可以了。再说了,你愿意年年都规规矩矩得过盂兰盆节吗?”樱泽崇反问道,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不远处的若叶。

    “我可不要!那根本没有过节的样子嘛,闷都闷死了!”治辰一想到那个场面就头皮发麻。世人都羡慕有钱人的生活,孰不知,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悲哀,虽然这话说出来,给人一种欠扁的感觉,但事实如此。最简单的就是,根本在身边看不到真心微笑的人,大家都把真实的自我掩藏在那些假模假式的笑容里,做作得让人恶心。当然,除了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少主——樱泽崇。

    做为没有继承家业资格的次男来说,崇既不能表现得峰芒毕露,也不能平庸无为,但小小年纪的他却把这一尺度撑握得很好,隐忍,内敛。当然也有一点自己的小固执,那就是不会和那些人一样露出虚伪的表情,所以他的脸上极其缺少表情,但只要变化,那么一定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反映。其实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从平安年间起,川崎家就成为樱泽家的家臣,并世代相传。随着年代的久远,特别是到了近代,两家开始通婚,这种主仆关系早已淡漠,而且战后川崎家迅速发展,已经进入贵族之列,现在两家的关系更像是朋友,合作伙伴。但川崎家仍坚守着当初的主仆之意,川崎家的男子从婴儿开始便浸入家族秘制的药酒里,据说有强身健体,百毒不侵的功效,当会走时便传授武艺及川崎家的空手道。三岁后,便送入樱泽家,服侍少主。从此便和少主一起生活,学习,当然,每天还必须兼修川崎家做为家臣的必须课程。直到16岁才算正式成为担当起保护主人重任的家臣。不过,现在这种称谓已经变淡,逐渐演变成了,发小的存在。有点太子伴读的意味,家臣基本上在主人成家立业后,使命就算完成。当然辅佐长子的,要相当辛苦一些,大多数这样的人,日后都成为主人商场上的重要助手。

    川崎治辰便是这一代樱泽家次子樱泽崇的家臣。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个见习家臣,不过,他倒是非常满意自己的少主,而且从心里爱上了这份家臣的工作。崇是一个特别的人,他原意跟在他身边,这和他所受的教育无关,是从心里想要守在他身边,治辰有时候在想,即使他不是樱泽崇,他也会和他做朋友的。是的,朋友,一个他真心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朋友。

    “哇,那白的像是用纸糊的东西是什么?”治辰看着随着河流而下的那些用白纸糊的东西皱着眉问道。

    “是盆提灯了!”若叶说道,“我刚才问过那边的老人了。”

    “什么?那是盆提灯?”治辰惊讶得张大了嘴,他真的没有办法把那些用劣质白纸糊成的发光圆柱体叫做盆提灯,这和他的认识完全不同。

    “好像你受到的冲击比我还大。”崇看着治辰那惊奇的表情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其实,从穿上这种劣质的纯棉印花浴衣,徒步走从出樱泽家的后门开始,他就不断得受到冲击,街道上挂着稀奇古怪的灯笼,坐在路边一边喝着没见过的牌子的啤酒一边大声说话的男人们,路边摊上那些滋滋冒烟的大阪烧,章鱼烧,还有一些叫不出名来的小吃,还有这些所谓的盆提灯,这些东西和他平时所认知的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产物。不过,人们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却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这才是真正开心的样子,节日不就是为了开心吗?

    “不过,崇,即使你穿着平民的衣服也一样惹人注意,究竟是你本身的出众呢,还是你真的很适合平民的装扮呢?”治辰嬉笑着说道,因为他可以感觉出来崇今天很高兴,不,应该说,从认识了南宫若叶开始,崇就变得比以前开心。

    “你也一样呀,治辰。”崇看着周围不时对他投以热烈眼神的女孩子,回答道。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眉眼间隐约可见那盈盈的笑意。

    “哎呀,京都的魅力还真是大呀!崇,连你都被平民化了,居然会说笑了。”治辰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宛如阳光般可以照亮周围的一切。

    “其实,这样才有节日的气氛。我觉得,这个样子,才是京都真正的盂兰盆节。”崇看着熙攘的人群,热闹的街市,由衷得感叹道。

    “是呀,能够摘下面具好好得过个盂兰盆节,真的不容易呢!这还真的要感谢她呢!”治辰看着兴奋得看着一切的若叶。

    “嗯。”崇赞同道。

    “她真是一个不像大小姐的大小姐。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怎么说呢,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治辰说道。

    “呃?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崇不解得问。

    “哈,中国的老话,我和南宫叔叔学的,意思就是一模一样吧。没想到,有机会在崇的面前卖弄呀!”治辰摸着头笑道。

    “治辰。”说着崇用手拂上此时正笑得忘乎所以的治辰的脸上。

    “呐,天色不早了。要想看著名的‘大文字’祭的话,我们得快去占个好地方,毕竟我们现在是‘平民’可没有什么特权呀!”治辰说道。

    “嗯。”崇点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接着一个穿着青色浴衣的银白色头发,身材修长的少年急急得跑来,他身后一个穿着淡粉色浴衣的少女,追赶着,嘴里在喊“抢劫了!抓小偷了!”

    正当两个人犹豫要不要出手时候,一声惨叫,青衣少年被打倒在地,出手的正是南宫若叶。

    “喂,你老实把东西交出来吧!”若叶蹲下身,纠着少年的衣领说道。

    少年两道清朗的眉微皱,诧异得盯着眼前这个白净的瘦弱的小女孩,心道“难道遇上抢劫的了?但,这个小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是抢劫的主,不过她的身手还真是很麻利。”想着,才发现左臂传来阵阵疼痛,不会是被她打断胳膊了吧。

    “喂,住手!”

    “若叶!”

    “啊!”

    若叶还没来得及反映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崇从那少年身边拉到一旁,而此时那个少年正脸色痛苦得捂着额头,道:“我今天还真是不应该出门!”

    当他看清打中自己的是正是怀里那个淡粉色的女式和服拎包时,便生气得大喊:“你这个笨女人,搞什么嘛!”

    “喂,我是在救你呀,好心没好报!”说话的正是刚才追在他后的那个粉衣少女。

    “救我?有你这么救人的吗?”少年说着将包扔给她。

    “谁知道她会躲开呀!再说了,你不会躲呀!”少女不服气得反问道。

    如果不是崇及时拉开若叶,被打中的就会是她,可怜的青衣少年受了池鱼之秧了。

    “喂,我说你呀!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学人家做什么劫匪,居然还拦路抢劫了!”少女指着若叶意正言辞得说道,“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是抢劫吖!这是犯罪,知道吗?不是闹着玩的!你看看你,年纪这么小,应该好好读书!和这些污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根本没有前途的!家里人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不学无数,对得起他们吗?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上,而且他也没受伤,姐姐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你了!不过,你必须马上立刻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去,从此以后要改邪归正,好好读书,长大了才能成长为像姐姐这样的淑女,听见了没有?”

    “噗——”青衣少年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拜托,你别误人子弟了,教坏小孩子!成为你这样的淑女,她还不如去当劫匪了,至少看上去不这么傻!”

    “小介,你给我闭嘴了!”少女喊道,拖着软软的关西腔的尾音,生气的嘴微微嘟起,虽说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但有一种特别的可爱。

    “呵呵!”一旁的若叶忍不住轻笑着。

    “你笑什么嘛!姐姐说的话,你听没听明白呀!小丫头,你快给我回家去!”今天非得让你改邪规正,不然就被小介看扁了,说着少女伸手拉住若叶的手。

    “咦?”少女一愣,她的手好小,柔软纤细,感觉一用力就会折断,不会吧,难道是因为太穷了,吃不饱,逼不得已才出来做这个,那刚才自己是不是骂得太过分了,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小姐,你没事吧?”治辰看着少女那张急速变化得有些扭曲的脸担心得问道。

    “呃?我……”当她把视线转移到治辰的脸上时,一愣,接着脸上出现了更丰富的表情,眼中还隐隐闪着兴奋得光,帅、帅哥呀!原以为打网球的男生是最帅的,没想到现在连抢劫的质量都提高到这个水平了,但是这样的帅哥做劫匪太可惜了,不过要是这样的帅哥来抢我的话,我、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某女尽情得享受着眼前这可口的冷淇淋。

    “喂,走了,不要用这张脸对着人家!”少年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得上前拉着正在犯花痴的少女说道。

    “啊!”因为她还拉着若叶的手,相对的,若叶也受到了连带。

    “喂,等一下了!你们两个认识?”若叶好奇得看着这两个人。

    “是呀。”少年回答道。

    “那……那刚才她明明喊‘抢劫了,抓小偷了’!”若叶不解得看着这两个人。

    听到这话,少年的额角微微有青筋跳起,“你这傻瓜,还真喊了!”

    “哎呀,玩笑了!误会,误会!”少女眉眼带笑得向若叶等人解释道。

    “呵呵,原来是这样呀!实在不好意思,看样子是我们搞错了,对不起呀!对了,没弄伤你吧?”治辰微笑着向少年道谦。

    “不用了,我们走了!”说着狠狠得拉了一把还站在那里冲着治辰微笑的少女。

    “咦,你的左手好像有伤?真的没事吗?”治辰隐约看到少年的左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没事……哎……”少年刚说完,左肩上就传来剧痛,刚才看到她那副花痴的表情就不由得火大忘记了痛疼,现在放松了,这疼痛就突然变得厉害了。

    “呃?”樱泽崇盯着少年,走过去,刚要伸手。

    “喂,你干什么?”少女急忙挡在他面前问道。

    “治伤。”崇淡淡得吐出这两个字。

    “咦?小介,你受伤了吗?哪里痛?”说着少女转过身紧张得边问边用手紧张得摸着他的身体。

    “痛痛!笨蛋!”少年急忙拂掉正拍在他左肩上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