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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硬要说起来的话,其实没什么感觉。”

    渊明摇了摇头:“我本身对孩子这种就没什么感觉。”

    他的童年让他想象不出自己孩子的模样。

    他根本想象不到有了孩子之后的生活。

    或者他觉得,自己就不会是个好父亲。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问问你,看着景元也长大了。”

    渊明轻笑,向后靠了靠:“阿流……”

    “嗯?”

    “阿流……”

    “我在。”

    “阿流……”

    “我在呢。”

    镜流轻笑,伸手捏了捏自家星神的鼻子:“幼稚鬼。”

    “嗯,我是幼稚鬼。”

    渊明轻笑。

    他只对她幼稚。

    “在夏国,好多人喜欢把宴席上的剩菜打包回去给狗吃。”

    渊明在镜流耳边小声说道。

    镜流挑了挑眉,伸筷子拨弄了一下面前的烤石牛肉:“云骑军的庆功宴加的盐太多了,小白能吃吗?”

    “最好别吃,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说一下。”

    渊明轻笑。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晚上。

    云骑军那些人喝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的。

    应星,白珩,景元三人都是跳脱的性子,三个人和云骑军混在一起谈天说地,喝的不亦乐乎。

    倒是剑首大人和龙尊大人颇有些疲惫的撑着脸坐在那里。

    他们两个本就不喜热闹,对于这样的场面响应度并不足够。

    不过镜流还有自家星神陪着。

    丹枫倒也不会孤独,景元反手就把他拽到云骑军中了。

    至于自家师父……

    景元看了看正躺在渊明腿上的镜流,咽了咽口水,还是没去叫。

    师父正享受安宁时光呢,自己还是有点眼力,莫要去打扰了。

    “景元真是长大了。”

    镜流将这一切尽收眼中,她轻笑一声:“虽然他以前也像这样聪敏。”

    “我记得景元的剑术天赋不算太好。”

    “他的习武天赋都不好。”

    “那为什么还要收他当徒弟?让他去谋划策略之类的东西不是更适合他?”

    “没有没天赋的徒弟,只有惫懒的师父。”

    镜流抬手在渊明的下巴上挠了挠:“他确实没有天赋,但也是对我来说,对其他人而言,他的天赋也够用了。”

    “说来有趣,我刚开始收景元当徒弟的时候有诸多原因。”

    “怎么?”

    “我从苍城逃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叫景明的婴儿,但是我没抱住他,他死在了倏忽的攻击中。”

    镜流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更加紧了些。

    她抬手抓着一只手臂放到自己面前,轻轻捏着那只大手:“遇到景元的时候,我想这或许是上天让我赎罪,所以我收下了他,加上他的脑子太出众,我邀请他进入了我的小队。”

    “后来我面临魔阴之患,我想就这样留下景元,他日我堕入魔阴之时,不至于犯下狂孽,残害同胞。”

    镜流轻笑一声:“没想到现在,连魔阴之患都没了。”

    渊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抚着镜流的脑袋,感受着那微微有些冰凉的发丝。

    “魔阴身……是什么样子的?”

    “一部分人会失去灵智,化作只知道杀戮的孽物。”

    “一部分人会将身旁的其他人都看作是魔阴身,对同胞挥动刀兵。”

    镜流轻声道:“等到我堕入魔阴身的时候,就由景元来了结我。”

    “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了。”

    渊明弯下身,轻轻吻在镜流眉心:“而且那样对景元太残酷了。”

    “所以……”

    镜流轻笑,伸手抚摸着渊明的面颊:“还是要多亏了你。”

    “而且我当时是想效仿我那位师父,对他再无情一些,没想到我和她差的很远。”

    镜流摇了摇头:“景元和当时的我也不一样。”

    “嗯,那都是过去了。”

    渊明轻轻抚摸着镜流的头发。

    镜流深吸一口气,坐起身子:“什么时辰了?”

    “快要到凌晨了。”

    渊明看着面前的空酒壶。

    成为星神之后,酒精对他而言完全无用。

    “回家吧。”

    镜流叹了口气:“继续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不陪着他们再聚一聚了?”

    “你看白珩。”

    镜流扬了扬下巴。

    渊明转头看了一眼。

    白珩正举着酒壶站在人群中间,周围已经躺倒了不少云骑军。

    应星靠着白珩的腿坐着,景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丹枫也没挺住,躺在应星旁边,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云骑军的酒量都不是盖的,但是白珩的酒量实在太过惊人。

    “再来!应星!站起来!”

    白珩伸手去拽应星。

    应星只能无力的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身了。

    “哈哈哈哈哈……你行不行啊应星!”

    白珩将酒壶一甩,颇为豪迈的笑着:“丹枫呢?丹枫!别装死!饮月君!”

    丹枫无力的举起手,又垂落下去。

    “白珩的酒量怎么那么好?”

    “练的。”

    镜流轻笑一声:“景元估计又跑了。”

    “跑了?跑哪去了?”

    “白珩喝醉了喜欢折腾人……”

    “镜流流!渊明!”

    镜流正说着,白珩就已经冲过来趴在她后背上了。

    镜流身体猛地前倾,脑袋都险些砸到桌面上。

    刚才那句话没说完。

    白珩喝醉了喜欢折腾人,首选应星和景元,其次是她和丹枫。

    其他三个人要么跑了,要么颓了,就剩下她了。

    “白珩……”

    她颇为无奈地反手扶住白珩:“你小心点。”

    “嘿嘿嘿嘿……”

    白珩傻乐着:“镜流流身上好香……”

    “白珩。”

    渊明伸手,金色的力量将白珩分隔开,架在原地。

    白珩站在那动都动不了,当然,也不可能倒下。

    渊明将镜流搂在怀里:“我还没抱过几次呢,不给你抱。”

    “渊明……你真小心眼。”

    白珩竟然依旧有理智。

    “我就是小心眼。”

    渊明搂着镜流,嗤笑一声:“有本事你找个别人搂去。”

    “欺负人……”

    白珩晃悠了一下头顶的耳朵:“镜流流,你说,你选择他还是选择我?”

    “这什么问题……”

    镜流颇有些头疼的扶额:“我……”

    “镜流。”

    渊明低下头轻笑:“谨慎回答。”

    好,赤裸裸的威胁,镜流只觉得腰间的那只大手染上了火一般的炽热。

    “呃……”

    剑首大人微微偏过头,对着白珩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

    “没爱了。”

    白珩的狐耳耷拉下来,不过下一秒她就恢复了原本的开心模样。

    因为应星似乎缓解了一些酒劲,正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