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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了。

    白一男直接回到房中,从紫皮葫芦中倒了满满三大碗酒喝下,然后便入静于修炼之中。

    他虽然在一定时间内能够忍受周身各处肆虐的炙烈刺痛,却也清楚地认知到,这种伤痛若然不管不顾,只靠强忍撑下去,必将引来大患。

    小年和狗子则兴奋的毫无睡意。

    他们跟随老七习武多年,觉得这一次,定可大展身手,不料却被白一男在一掌之间终结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满腔热血无处释放,他们自告奋勇,甘愿守夜,以防贼人去而复返。

    其实洪广哪里还敢去而复返?

    他被人搀扶着摸黑回往琢麓城,路上便安排好了明日修缮庙宇之事。

    有人问洪广:“老大,我们今夜行事不成,该如何向梁甫交代呀?”

    呸!

    洪广怒道:“他算个屁,凭什么向他交代!这件事,各个教头都不愿掺和,只有我勉为其难接下这事,是给他面子,他该欠我一份人情才对,要是早知白一男点子这么硬实,我他娘怎么会接这种破事!”

    “梁甫这个王八蛋!”洪广越想越气,破口怒言:“待会在西城门见到他,必须让他出一份修庙的份子钱!”

    梁甫和两名官兵,一直在城楼上翘首以盼着郊野熊熊烧起的大火,不料却盼来一帮残兵败将,相互搀扶着狼狈而归。

    他大概已经明白,这帮人失败了。

    梁甫走下城楼,堵在城门口,满腔愤恨地看着走来的这帮废物,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

    “瞧瞧你们那副德行!五十多人烧一间破庙都做不到,居然还伤了这么多人,怎么还有脸回来!”

    梁甫的愤怒无法抑制,脱口而出,不留情面。

    洪广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听到梁甫的怒斥,立刻炸了毛。

    他从破庙走到这里,不能动弹的半边身子差不多恢复了六成,如今被怒火冲击,血脉喷张,一下子恢复为七八成,推开一旁搀扶着他的人,提刀指向梁甫,横眉竖目,厉声吼道:“你他娘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

    洪广身后的五十多人也群情激奋,挥舞着钢刀附和起来。

    “就是,你算什么玩意!”

    五十多把钢刀挥舞,五十多双怒目圆睁,这种气势,让梁甫心头一寒,瞬间冷静下来。

    他并不是惧怕洪广这些人,而是惹不起洪广背后的天照杨家。

    天照杨家的大管事杨福曾有言在先,杨家只出人,绝不负责。事情办成了,杨家很高兴,事情办不成,也无所谓。

    白一男虽曾有意无意地坏过一些杨家的事,算是有些过节,但都是小事,对杨家整体利益的影响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在整个天照杨家势力中,知道白一男这个人或者是对白一男有憎恨之心的,只有最底层的个别扈从。

    若不是梁甫主动找上门来,极力促成诛除白一男这件事,就算杨福这样一个管事,也完全不会在意白一男的死活。

    杨福之所以听过白一男这个名字,也仅仅是因为偶尔听到了一位扈从的牢骚而已。

    不过既然安邑军伍长梁甫想要白一男死,他也就顺水推舟,乐意帮着出些人,但这并不代表天照杨家的意思,仅仅是杨福身为天照杨家大管事的人情世故,不仅仅是对梁甫,更是念及安邑军。

    梁甫当然明白这些,所以看到眼前震怒的五十多人,态度立刻转变过来,露出极不情愿的笑容,解释道:“洪教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绝非针对兄弟们,是那白一男太过可恨,这才一时抑制不住情绪!对不住兄弟们了!对不住啊!”

    洪广冷哼一声,懒得跟梁甫计较,伸出两根手指,沉声道:“二十两纹银,这是你该出的份子钱,明天一早会有人找你来拿,记得准备好了!”

    话落,洪广带人走向城中。

    梁甫茫然,拦住后面的一个扈从问道:“兄弟,什么份子钱呀?”

    “当然是修庙的份子钱了?梁伍长,烧庙这事是你挑起的,现在改修庙了,你当然得出份子钱!”

    梁甫一下子恍然,矗在原地看着从眼前走过的五十多名扈从,满腔愤恨难以抑制,恨不能立刻跑去破庙砍了白一男,却还是强压了下来。

    他大概数了数,有一半的扈从受伤在身,而洪广显然也是有伤在身的。

    梁甫无法理解怎么会弄成这样,按照先前他对白一男的了解,应该没有如此实力,难道是那个神秘的牵牛老人还留在破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