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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瑜忽然觉得秦瑶到底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罢了,就算是飞扬跋扈一些,也不算没救。只要她放下对自己的成见,肯静下心来跟他学两年,想来也是能收一收性子,成为真正的大家闺秀的。到时候,也好给她找个清贵妥善的好夫家。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秦瑶死了那颗骄纵又不安分的心。

    楚瑜一步步逼近秦瑶,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道:“若是你好好听我的话,不忤逆我,将来我自不会亏待你。但若是你一意孤行……”

    他骤然提高了声音,带着严厉和冰冷,道:“我便将你嫁入泥腿子出身的小门小户里,给那种妾侍成群的夫家做主母,你觉得可好?到时候看看是你不成器的侯爷哥哥救得了你,还是你死了多年的祖父救得了你。”

    秦瑶踉跄后退两步,双腿一软跌坐地上,脸色煞白。面前这个人是何等恶毒,她早就见是过了不是么,只要是他说得出的,一定做得到。

    楚瑜见差不多了,今日也没了教秦瑶盘点清算收支的心思,且留她一日好好反省一下。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想来真儿也该醒了。

    他抬手拉开垂花门。

    秦峥抱着真儿站在门外……

    心跳似乎都跟着停止了一瞬,空气寂静得可怕。

    楚瑜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对上了秦峥的眼睛。不意外的,那双眸子里满是恼怒,憎恶,厌恨……

    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楚瑜偏了偏侧脸,身形踉跄一下,扶住手边的门框。

    秦峥觉得心里藏了一把火,烧得四肢百骸都跟着疼。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和真儿玩了一会儿,真儿非要找爹爹一起吃早饭,他不想拂了女儿的意,这才带着真儿一起往书房这边来找楚瑜。

    只是不曾想到,竟是在推门的那一刻,听到了楚瑜用如此恶毒的话语恐吓他的亲妹妹。

    “爹爹!”真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挣着双臂要去抱楚瑜。

    女儿的哭声让楚瑜回过神来,脸上是火辣辣的疼,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但他仍旧是缓缓直起脊梁,掩饰好眼底的一丝痛苦,用无波无澜的眸子看向秦峥。

    秦瑶也回过味来,忍不住扑到秦峥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哥……”

    秦峥抱着秦家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对楚瑜一字一句冷冷道:“我秦峥还没死,镇北侯府还是本侯说的算。”

    楚瑜想冷笑,扯了扯唇角,带出一阵剧烈的疼。

    他说的算?他怎么说的算?他醉生梦死这么多年,如果不是自己带着侯府急流勇退,低头做人,现在侯府连渣都不剩了。偏生他的傻妹妹还蠢到为了虚荣心去招惹高门。

    秦峥一手抱着真儿,一手拉住秦瑶,转头离去的刹那,终是忍不住低声问道:“楚瑜,你当初……也是用这般恶毒的嘴脸逼走寒衣的么……”

    楚瑜脑子嗡鸣一声,猛地抬起头看向秦峥,一颗心如置冰窖,唇色渐白。许久,他听到自己似夹杂了几分哭意的声音:“没有……”

    秦峥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楚瑜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变得绵长又艰难,他缓缓挑起尖秀的下巴,唇角渐渐扬起,忽然露出一个谲艳到了极点的笑容,像是毒蛇吐出蛇信子一样开口道:“对付孟寒衣,可要比这恶毒多了。”

    秦峥指骨捏得似要碎开般咯吱作响,一双眼睛里神色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楚瑜收起了笑意,漫不经心道:“明日在下还要上朝,侯爷可要掂量掂量,若是陛下问起在下脸上的伤,侯府这一家老小担不担得起天子之怒。毕竟这侯府还是侯爷说的算,跟我楚瑜也无甚关系,对吧。”

    秦峥忽然有些脱力,面前的这条毒蛇,从来都是如此,让他憎恶到心里,却无法触碰这染毒獠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