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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泼皮有多少人?”

    “每次过来三五个人,也够你受的。”

    “白石街上每晚三五十个人摆摊,要是团结起来,怕他三五个人吗?”

    赵二娘叹道:“要是能团结就好了,谁也怕惹火上身,因此不敢多管闲事。”

    杜蘅走到街道中间,朗声道:“诸位,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一起反抗酒食行的暴行,人多力量大,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以后这个行例咱们不交了!”

    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大伙儿都很佩服杜蘅,尤其他还是杜家的子孙,杜家在底层民众中素有威望,但他们还是不敢啊,万一惹恼了花家,买卖可就做不成了。

    没有收入,一家老小怎么办?

    “难道你们就甘心受压迫?”看到众人没有反应,杜蘅继续道,“你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凭什么就白白给别人?”

    “行会给了你们什么服务?你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求到行会,行会替你做主了吗?”

    老陈头垂头丧气的道:“做什么主啊,不来为难我们就不错了。”

    “所以我们就更应该团结,没人替我们做主,我们只能互帮互助,他们可以成立行会,咱们也可以成立一个互助会。”

    卖蒸饼的褚大嫂讥诮道:“到底是少爷出身的,一点都不知道普通百姓生活的艰辛,人家行会是衙门批准的,咱们跟他们斗,就像鸡蛋碰石头。”

    “是呀,杜哥儿,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可咱们是什么人呀,就像路边的野草,谁来了都能踩一脚,鞋底的狗屎都能往咱们身上蹭。野草敢反抗吗?敢反抗就被连根拔起了,养家糊口的买卖也就没了。”

    “虽然每个月要交大把的行例,但总算现在还能活下去,万一被行会的人找上门来,连一条活路都没有了,东官巷的郑老汉什么下场,大伙儿都看到了,被逼的卖儿卖女,最后一头扎进了这清水河里。”

    “呵呵,清水河清水河,这水何曾清过啊!”

    “行了兄弟。”赵二娘急忙过来,把杜蘅拉了回去,“这些话少说一点吧,人多眼杂。”

    杜蘅刚才的发言,极具煽动性,这儿除了一些摊贩,人来人往,也有一些食客,这些话要是传到花家耳朵里,那以后就别想在白石街做买卖了。

    “花老爷本来就开一家饼店,靠着他家娘子的资金和人脉,慢慢坐大,成为了饼行的行头,接着开了酒楼、邸店、药铺,最后将整个酒食行业归拢在了一起,成立了酒食行,一手遮天,你以为这样的人那么容易对付吗?”

    原先餐饮业有不少行会,卖酒的有酒行,卖糕点的有糕点行,现在统一称为酒食行,可以想象花雨庭的势力有多大了,只要在广陵城卖吃的,都归他管!

    杜蘅心里涌出了一股无力感,倒不是这些人不想反抗,而是不敢反抗。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上一世杜蘅也是草根出身,深知他们的苦,也明白他们的顾虑。

    正因为如此,他更想带着他们走上一条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