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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是城里的某户人家好像是被人闯进家门抢劫了,怒喝声,喧嚣声大起,没等邻居们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堵住自家的门,又听到了凄厉的哭喊声、怒骂声,以及招魂一般的幽幽哭声,好像是家里死了人一般。

    这还没算完。

    不一会儿几匹快马朝城外驶去,马蹄踏在官道上发出阵阵脆响,把打着哈欠的更夫吓了一跳。而剩下的捕快们又押着犯人回去,一路上吵吵嚷嚷的。

    ……

    柳二丫和丁氏没有睡。

    两个人在屋里坐着,一边看着熟睡的孩子一边说话。

    柳二丫劝道:“娘,你先去睡吧,陶砚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估计今晚是不回来了,等他回来我问问就行了。”

    可丁氏也睡不着啊,这么大的一件事,她既担心典史魏大人和知县胡大人不相信陶砚说的话,又担心大人们相信了,但不知道能不能把人都抓回来。

    “我再等等,你若是困了就先去睡。”

    柳二丫也睡不着,尤其是看到在床上熟睡的女儿,她就一阵阵心悸。要知道不管是在自己怀孕之前还是怀孕之后,都有不少人劝她买药吃的。就是她娘也有这样的想法,还好被自己劝住了。

    她不敢想自己若是听了别人的话,像今天那只母兔子一样生下死胎或者是畸形儿,心里得痛成什么样子。

    恐怕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想到这里,她又担心起了爹娘,还有盼儿他们,也不知道三房惹上了这事,会不会对爹娘以及盼儿他们造成什么影响。要是把他们也抓了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娘,明天你帮我看着点囡囡,我去我爹娘那儿看看。”

    “应该的,亲家他们若是知道了这事,不知道怎么担心呢。”丁氏想了想,“这样吧,明天啊你干脆把你爹娘带到家里来,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商量着办。等陶砚回来,我们就问一问官府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不过二丫你也别担心,你们家早就分家了。两位亲家也没牵连到这件事情里面去,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话虽如此,但柳二丫还是放不下心来,想等陶砚回来问一问,不过这天晚上陶砚一直没有回来。于是婆媳两个都没有睡意,屋子里的灯亮了半宿。

    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县衙的一干人等。

    “禀大人,犯人柳树桩一家已带到。”

    “禀大人,我们去的时候发现柳家长孙已经死了,说是睡着睡着就没了气息,孩子亲娘说她怀这孩子的时候,吃了三颗‘转胎丸’。”

    “禀大人,这些药丸子是一个叫做‘王大夫’的人做的,他就住在城外的黄家村,属下已命人前往抓拿。”

    “禀大人……”

    胡知县与魏行之一件一件地处理着,他们让人审讯柳家几人,然后再让仵作验看柳家长孙的死因,接着勒令一定要将那‘王大夫’抓到,不能让他跑了。

    县衙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熬得眼眶微红,胡知县和魏行之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凝重,到后来进展顺利,又慢慢的缓和起来。

    直到天色微亮,出城的人回来了。

    那个一脸喜色出城,以为自己要立大功的捕快苦着脸回来,“回禀大人,属下等人连夜赶到了黄家村,但那王大夫见势不妙,已经跑了。”

    魏行之大惊,“什么?!”

    收到手底下人审讯结果的他已经知道,这案子最关键的人就是那位王大夫,药都是他做的,柳家上下对此一无所知。若是不能把这个‘王大夫’抓住,那么不久之后还可能会出现这害人的药,即使不是在石县,也会在别的地方。

    所以一定要把人抓到。

    那捕快顶着上方犀利的眼光,赶紧道:“大人,那王大夫虽然逃了,但陶砚已经带人去追,让我等回来复命。”

    魏行之脸色稍缓,重重强调,“再带人去追,通知城门、码头以及驿站等地,不能让人跑出石县。”

    “是,大人。”

    那捕快犹豫了一下,又道:“另外属下等人还在黄家村发现了一个妇人,她是柳家长孙媳的亲娘,也是吃过药丸子的。”

    “她,她……”

    那捕快打了个寒颤,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生下了一个怪胎,黄家的人说那怪胎一生下来就死了。我们去的时候,黄家村的村老和族老们正准备随便找个地方,把,把那妇人和怪胎一起埋了。”

    “后来听到我们说那药丸子是毒药,才住了手。”

    “大人,现在那怪胎已经带回来了,但是黄家村的人也跟着来了,说是要状告柳家拿毒药害人,请大人做主。”

    魏行之沉思片刻,“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止他们一家,让他们先回去吧。等把那王大夫抓到再一起升堂审问。”

    “来人,写个告示贴在门口,再让人到附近的村镇告知此事,如果有吃过药的妇人,让她们来县衙一趟。如果有买了药还没吃的,也不许再吃了,再请几个大夫,让他们给这些妇人把脉。”

    其余人等领命,“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