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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疾人兄妹俩回了家里,荀乐乐第一时间就去找老爸卖惨——

    她找到荀大海的时候,他正在二楼他的小书房里坐着修剪一顶假发,那一看就是定制的假发,质量很好那种。

    荀大海手里拿着一把长剪刀,神情专注。

    周围放着一排理发用具,各种尺寸的梳子剪子。

    这是头一回荀大海看到宝贝女儿没有对她笑脸相迎,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就继续专注修剪他的假发了。

    荀乐乐也不难过,凑过去甜腻腻地叫了一嗓子:“爸爸。”

    荀大海手上动作停住,看她一眼,继续修剪。

    “哎呀,爸爸~”

    荀大海又瞥她一眼:“怎么?不是不听爸爸的话,非要跟你大哥一起去楼下吗?这么快又回来了?说什么做监工,别以为爸爸看不出来,你明明是想帮你大哥。你手臂都成那样了,爸爸罚他是因为心疼你,结果你还帮他?”

    他哼了一声,转头又继续修剪自己的假发。

    “爸爸,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找你了吗?”

    荀大海偏过头,避开荀乐乐的笑脸:“哼,不想知道。”

    “我吊着胳膊,大哥又不说话,小区里的保洁阿姨还以为大哥是个哑巴,看我们兄妹俩都是残疾人可同情我们了,拿着工具在前面抢着干活。”

    “爸爸我跟你说哦,虽然大哥不说,但其实我看得出来,他真的不想去打扫卫生,不想拿扫帚和撮箕,但是你说要罚他,他还是老老实实听话的去啦。所以爸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嘛?大哥可好了,还听话。”

    荀大海神情一动,似乎想问什么,但还是稳住了。

    “保洁阿姨还关心了一下大哥是怎么成哑巴的,看起来不像是先天哑。她还问我手臂怎么弄断的,还能不能长好……”

    荀大海忍不住了:“什么保洁阿姨,会不会说话?你这就是轻微骨折,小伤,很快就好了,要不了几天就能拆掉这个吊带,她怎么不知道说点好听的!”

    荀乐乐:“那大哥……”

    “他又不是真哑巴了,自己不爱说话,让别人以为他是哑巴,怪谁?就怪他自己。”荀大海又哼了一声,忘记了生气的事儿,一脸关心地看着荀乐乐,“乐乐你胳膊疼不疼?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的?要不要爸爸带你去医院里?”

    “没事,一点也不疼,我都想把这玩意儿拆了,没啥用,带着吓人,还很不方便。”

    “可不能拆了!你这都不是头一回了,要听医生的话,多在家里休息,一定要把你这骨头养好了。”

    荀乐乐点了点头,又看着荀大海的脸色问:“听说二哥快回来了?”

    荀大海关心的神色一收,又开始气哼哼:“是,臭小子是快回来了,整个小区的宠物粪便都等着他去打扫。这回我要跟物业经理那边打电话说好,不让保洁给他帮忙。”

    荀乐乐:……

    “爸,你怎么总是罚大哥二哥打扫卫生?换换花样嘛?罚点别的?”

    “招不在鲜,有用就行。再说做义工有什么不好?能学会付出,能增加他们两个人生中没有过的经历,这也是阅历的一种提升,人格的升华。”

    荀乐乐:呃……

    怎么感觉家里个个口才都很不错的样子?

    ==

    中午吃饭的时候,餐桌上大家一起聊天,荀乐乐随口说了句什么,荀大海就跟着满口赞同说女儿说得对,女儿有深度有思想。

    过了一会儿,荀蔚然也说了一句跟妹妹差不多、但是更有深度的。

    当时就被荀大海一顿嫌弃:“这么大个人了说的这是什么话?那么好的大学白上的啊?老大你开公司赚钱归赚钱,可不要学的跟那些暴发户一样满身铜臭味,开口闭口就是钱钱钱,庸俗。”

    魏淑芬还点着头,好像很赞同丈夫的观点。

    网名就叫“暴发户”的荀乐乐一阵恍惚。

    要不是突然听老爸提起,她都快忘了她是穿进了一本书里,自己是个被嘲暴发户的土包子了。

    荀蔚然最心塞:“爸,你区别待遇不要太明显……”

    荀大海反问:“什么区别待遇?”

    “就刚刚。”

    “老大,不是我说你,你自己单独干了几年,不仅越来越庸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妹妹才多大?她还在读高中,她说这话不就是有深度有思想吗?你在她这年纪能说出她这样的话来?反正老子是不能的。你一个进入社会好几年的人,说这种话,我说你庸俗有什么不对吗?这叫因地制宜、因人而异。”

    荀蔚然:……

    荀乐乐好不容易忍住笑:“爸你怎么会这么多成语?也太厉害了,我要跟你学习。”

    荀大海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顾不上嘲讽大儿子了:“我背那个成语词典啊,人家说背会这个比较能镇场子,容易被人认为是满腹经纶、出口成章的才子。那成语词典还崭新崭新的,回头我拿给你看啊乐乐。爸跟你说,那个退休老教师说的没错,背这个还真挺有用的。你随便背一背,肯定能变得比爸还厉害。”

    荀乐乐看了一眼面瘫脸的大哥,忍笑说道:“好啊,那我到时候跟大哥一起背,省得你再说他满身铜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