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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死在客栈中的高手太多,震慑了那些觊觎金丝甲的宵小,客栈这一夜再无事发生。

    第二天一早,车队便再次启程,四方镖局的旗子高高挂起,只不过赶马车的位置上,多了个昏昏欲睡的青衣小厮。

    铁传甲驾着小马车跟在后面,李寻欢一边喝酒,一边透过车窗看着跟随车队前进的阿飞。

    阿飞很固执,谢绝了一切好意,不愿骑马,更不愿坐车。

    他觉得这样,就能够不欠陆远更多的人情。

    陆远也没有坚持,而是骑马走在最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段剩英聊天。

    每当他试探着想要询问段剩英的过去,来验证自己的猜想,总被段剩英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段剩英睡不醒的原因。

    按他的说法,这套功法是一名游方道人教给他的,叫做八卦周天睡功。

    一直保持这种似睡非睡的状态,能滋养精气,精满则气壮,气壮则神旺。

    而他那套掌法和身法,其实就是普通的八卦掌和九宫八卦步,只是他结合这套睡功做了一些改动。

    坐在一旁听热闹的韩响马眼中满是崇拜,连忙小心道:“段...段叔,你能不能教教我?”

    段剩英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身上随意捏了两下,摇摇头道:“你自小学的是刀吧?”

    韩响马愣愣的点点头。

    “你已经定型了,除非破而后立,不然很难改练其他功法。”

    韩响马连忙道:“没关系,段叔你告诉我怎么破而后立,我能吃苦的!”

    段剩英淡淡道:“废了你这一身武功,半点不剩,从头再来。

    稍有差池,你就会变成一个废人。

    就算侥幸没有伤到根基,你还不一定能成功,你确定要试试么?”

    韩响马怔了一下,正要开口,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俞汉良突然拍了下韩响马的脑袋,骂道:“先把你那刀练好,别总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多嚼不烂不知道么!”

    韩响马撇撇嘴,闷闷不乐地甩了甩缰绳。

    陆远见状笑道:“响马,听俞叔的话,好好练刀。

    等你出师了,我把两断刀法教给你。”

    韩响马眼睛一亮,惊喜道:“当家的!您可不能反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骗你作甚。”陆远笑骂道:“只要你达到我的要求,我绝对教你。”

    韩响马激动之下高呼一声,兴奋地甩起了马鞭,结果又招来俞汉良一顿痛骂。

    段剩英诧异地看向陆远,嘴唇不动,传音入密道:“你倒是大方。”

    “不过一套功法罢了。”陆远同样以传音入密回道:“他人以诚待我,我必以诚待人。”

    段剩英似乎被陆远的话勾起了某种回忆,眼中闪过一抹思索。

    他扭头看了眼被骂得满脸郁闷的韩响马,轻叹了口气,再无聊天的心情,又变回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但这一次,他脑海中却不停回荡着陆远的话。

    “以诚待我,以诚待人,

    当年若是我...愚蠢啊...”

    ......

    兴云庄。

    刘二穿着臃肿黑衣站在大门口,眼见四下无人,连忙跺了跺已经被冻麻的脚,用力揉了揉笑僵的脸,叹气声随着变成白烟缓缓消散在空中。

    为了那梅花盗,他们这两天可没少遭罪。

    龙四爷的英雄帖刚发出去,就有数不清的江湖豪侠赶来兴云庄。

    他们也分不清谁的名气更大些,反正都是龙四爷的客人,只能不分昼夜小心伺候着。

    那帮江湖客倒也给龙大爷面子,极少与他们这些下人为难。

    一想到那帮人的看向龙四爷时恭敬的眼神,他忍不住露出一丝与有荣焉的笑容。

    龙四爷仗义疏财,广交豪杰,短短十年就在江湖上闯出了偌大的名头,也能让他们这些下人沾沾光。

    早年他只是街面上一个青皮混混,人嫌狗憎;被龙四爷看中后,现在他回家,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从小就看你有出息。”

    刘二正沉浸在回忆中嘿嘿傻乐,突然被一阵响亮的敲锣声惊醒。

    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辆悬挂这镖旗的车子正缓缓向他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