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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日子他不愿回忆,蚂蚁啃噬般的痛。

    傅寂沉握在她颈间的手往自己身边拉,想把人拉入怀中。

    江柠往后退了两步,身子退到衣柜边上,“小叔叔。你还有伤去休息吧。”

    傅寂沉的手在空中顿住垂下。

    他学着她的样子靠在衣柜上,与她并肩,黑暗中,他握住她的小手。

    江柠的手纤细柔软,握住便会上瘾,不想松开。

    他低叹,“你想怎样?说。”

    “我住这儿。”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声音平淡,“回你自己的房间。”

    ……

    房间内开了一盏夜灯。

    从睡衣到床单都是她以前用惯的牌子,新的东西整齐地放在沙发上,她以前的东西都没有动。

    江柠是易敏体质,床单被套衣服都需要精细挑选,稍有不注意都会过敏。

    以前她用的一切东西都是傅寂沉安排专门的人采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温室娇养。

    江柠七岁被傅老爷子带回傅家,生了一场大病,七岁那年在病床上躺了一年,每天迷迷糊糊地,整个人没精神,连以前的很多记忆也模糊了。

    那一年傅寂沉十七岁。

    傅寂沉十八岁完成了在美国的学业回国,十二月十二日,大雪,傅寂沉的成人礼,江柠住进傅公馆。

    她也有了新的名字,江柠。

    那年,江柠八岁。

    她和傅寂沉在这傅公馆里生活了十年,傅寂沉对她有求必应,肆意宠溺。

    傅寂沉对她,尊重,宠爱,保护。

    傅家子弟的学业比同龄人完成的早,他们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家庭私教教学,江柠的学业也是如此。

    她的每一位老师都是傅寂沉亲自挑选面试,试课,她的课表和教案计划都是傅寂沉找了老师和专家一起为她制定。

    钢琴和绘画,她闹脾气不上课,傅寂沉便亲自教。

    那时江柠以为,她这辈子都会跟在他身边,一辈子。

    直到她十八岁的生日,二月十九,樱花开。

    按照江柠的意思,她的成人礼傅寂沉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办的很盛大,却很精致。

    名单是江柠自己安排的,只是关系要好的几个熟人。

    小到一个酒杯,大到整套方案,每一步傅寂沉都亲自上阵,带着策划团队反反复复斟酌了几十次。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完美的事情。

    江柠敢肯定,她的成人礼,完美。

    大喜则大悲,成人礼后,傅老爷子的那封婚约……

    再往后的事情江柠不愿意再想,像是一场噩梦,把人推进了深渊。

    这四年,她在万丈之涯里粉身碎骨,却还要带着满身伤痕在火海里爬行……

    ……

    傅寂沉下楼时,看到桌子上的早餐,正起疑。

    见江柠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甜粥,那双眼睛像是含了水般透亮,“吃饭。”

    傅寂沉沉声不悦,“谁让你做这些的?”

    “对不起。”江柠下意识地道歉,“我以后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