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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黑的土地上,到处弥漫着血腥的气息,这里的天空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只有无尽的黑暗。地面是皴裂的,到处都有宽窄不一的裂缝,从缝隙中透出岩浆,照亮这片平原。

    一个美艳无比的女人出现在这片土地,她有着一头波浪长发,勾人的眼神,猩红的嘴唇,火辣的身躯裹住一身鲜红长袍。

    在她左右两侧,有数十列密密麻麻的冤魂,它们目光呆滞,排列整齐的向前方迈进,步伐一致,没有一丝杂音。

    女子不紧不慢地跟着大部队走着,攀上一座绵长高耸的山坡,脚下的土地已干涸到极致,一踏上去,就变成焦黑的沙粒。来到坡顶,眼前突然开阔,一个巨大无比的深渊出现在眼前。山坡的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底部有一个血红色深潭。

    冤魂们没有停留,它们前仆后继地冲悬崖坠去,落入血泊之中,死前发出声声哀嚎。

    深潭里有一个巨大无比的身躯,胸腔浮在血潭之上,靠近潭水的部分,露出森森白骨与神经脉络。坠入水中的冤魂,化作一个个血球,靠近那身躯,融入其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长出一小节来。硕大的头颅与悬崖持平,面容大部分已长好,只是右脑还有几处窟窿,血水中时不时飞起一个个冤魂,前去修补。

    女子静静看着这具头颅,头颅正闭着眼睛,似乎在沉睡。突然,它似有所感地睁开,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

    这双眼睛,每个眼球都有四个瞳孔,牢牢盯住女子,她的身躯只有这眼睛一半大。

    良久后,头颅缓缓开口:“婆雅,你来晚了。”

    婆雅屈膝跪地行礼:“拜见非天主宰,神界找属下问话,耽误了行程,请主宰恕罪。”

    头颅眉头一皱:“贪婪的神,他们又想要什么?”

    婆雅谦恭道:“他们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放回罚魁。”

    头颅呵呵一笑道:“等我这身躯复原,自会放他回去。我们修罗不像神,满口谎言。”

    婆雅点头。

    头颅再问:“那罚魁在锁神城可好?”

    婆雅道:“主宰放心,质歹在锁神城看管,万无一失。”

    头颅点点头:“这罚魁万年前竟想统治我修罗界,供其奴役。真是卑劣至极啊。”

    婆雅拱手:“多亏万年前非天主宰,以身殒命,制伏罚魁,这才换来我修罗太平。”

    头颅眼中透出不甘:“还是太弱了,我们修罗还是不够强。我拼上性命,也只将那家伙打成重伤,失去一条胳膊。要不是此处是我修罗主场的话,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婆雅不知如何回话。

    “所以,我们要变得更强。我们修罗要不断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变得没有人能欺辱我们。我们要站在其他族类的头上,不论是堕落的神,还是圣洁的仙,我们都要将其踩在脚下,供我们修罗驱使。”头颅亢奋地说。

    婆雅拱手:“属下领命。”

    头颅愉悦道:“本以为,我这具身体复原,要十万年之久。既然神界主动献出这魂魄大阵,我们就先夺下那鬼界的轮回之城,召集千万冤魂后,先将鬼族变成我修罗的奴仆,再去进攻下一个地方。你猜我们要进攻哪里?”

    婆雅试探地问:“神界?”

    头颅哈哈大笑道:“古神虽与我修罗有仇,但其威力巨大,可将其放在最后,我们去进攻灵气最为薄弱的人界。人界位于七界正中,以人界为根基,我修罗定当昌盛。”

    婆雅俯身叩首:“主宰英明,修罗族全凭主宰调遣。”

    头颅眼冒精光道:“众鬼们,准备好迎接本主宰的怒火吧。”

    白瘴,到处是无穷无尽的白瘴。这里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昏黄不分,到处是酸臭刺鼻的气味。

    峭壁永远是湿漉漉的,浓烈的湿气与瘴毒混成毒水,贴着石壁流下来,人们不得不在尽量高一些的岩石上入睡。

    到处都没有干的树枝,其实连树都没有,岩石缝中偶尔能长出一些不需要阳光的苔藓,被人发现后,立刻视如珍宝囫囵吞下肚。

    不能生火,人们养成了吃生食的习惯,每天抓几只老鼠补充一天之需。

    “来人,帮帮我,我不能动了。”一个老妇在岩石上呼救。

    一个虎头人身的壮汉,跃至身边,运功入体,帮她舒缓冻僵的血液。刺骨的寒冷,随时会让睡觉的人永远醒不过来,或者醒来后无法自如行动,所以大家养成了轮流入睡的习惯。

    渐渐妇人脸上有了血色,她感激地看了来人一眼,慌忙下跪道:“多谢兽主孤煞救命之恩。”

    这一喊,惊动了周围人,大家纷纷起身行礼,行动不便的,由身边人搀扶着,齐身跪倒:“参见兽主。”

    孤煞见状,双拳紧握,飞身离开,直奔吞魂殿。

    “残尸,残魂,残魄。”孤煞喝道。

    “末将在。”三人齐出。

    “侦察情况如何了?”孤煞问。

    一名手握双刀的狗头壮汉道:“启禀兽主,根据我兽兵摸排,妖族防备虽战线较长,但兵力有限,有不少防务空虚之处,厉村可作为首攻之地。”

    “好。”孤煞抚掌大赞,“想我兽界之人,在这无妄峡中辱居数千年。数千年忍受这毒瘴之气,数千年我兽人都烤不上一把热腾腾的柴火。数千年,其他界鸟语花香,族人安居,唯我兽人就连入睡,都要忍受这冰霜侵体之苦。如今,该是我们兽人出击的时候了。”

    殿上齐声喝道:“吼!”

    孤煞一摸脸上,那道深深的疤痕:“关于妖妖灵不在妖界的事,是否属实。万一是这厮故意放出的迷魂阵,白伤我兽人性命。”

    三人中,一骷髅样的人走出来道:“启禀兽主,根据我们在妖界的线报。那妖妖灵早在两千年前就离开妖界,他的府邸中一直是圣女派人扮演居住假象。”

    “假象?”孤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那骷髅拱手:“我们在妖族的探子说,自我们开始派兵侦察,圣女就召回数位妖行使,询问他们在人间这两千年可曾发现妖妖灵的下落,如此看来,这妖妖灵早已不再妖界了。”

    孤煞听完哈哈大笑,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中的酒杯扔到地上,桌上的菜肴也被一脚踢翻。

    殿下众人,不知何故,慌忙下跪。

    那孤煞自顾自的笑了半天,开口道:“两千年,他一个影子,就整整吓了我两千年。这两千年我兽人因瘴毒、寒冷,死掉多少族人。真是假妖灵吓退活孤煞,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呀。”

    说到后面,孤煞的脸上慢慢由喜悦变成愤懑,他牙关紧咬,恶狠狠地说:“残尸,残魂,残魄,命你三人,亲率大军十万,明日发兵厉村。攻占妖界,不得有误。”

    三人齐声道:“末将领命,定不负兽主所托。”

    过去几天了?李凡不知道,现在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晕倒醒来后,李凡怔怔地呆在屋子里,自己的穴位被封印,惊鸿剑也被拿走。显然,恒荣怕她自杀。

    李凡整天痴坐在桌子前,一坐就是一整天,谁来跟她说话,都不应声,不吃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