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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界。

    任不离双手握住惊鸿剑,口吐鲜血,断断续续说:“不许……不许伤害……我家小姐。”

    李凡眉头一皱,掐法诀想拽回惊鸿剑,却被任不离牢牢攥在手里。

    灵儿等人没想到如此变故,一时都呆了。

    蓦然,任不弃大喊一声:“不离!”,哭嚎着奔过来。

    灵儿与露华离得最近,清晰看到血从贯穿后背的剑上不断流淌,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犹如离开水面的鱼。

    李凡见拔不出剑,足尖踏地,一跃而起,升至半空,将惊鸿剑也带上去。任不离挂在惊鸿剑上,兀自扭动挣扎,拼尽全力想伸出手勾到李凡衣角。

    李凡右手一挥,一道掌影飞出,“啪”的一声,正中任不离胸口,腔骨尽碎,骨头碎渣刺进肺泡。

    “噗嗤”一声,任不离口吐鲜血,眼前一黑,双手再无力气,向两边垂落,身体一点点从剑身滑落,“咣当”一声,摔倒地上。

    任不弃连滚带爬最先赶过去,她一把将任不离搂进怀里,不管不顾先封他几处大穴,灵儿与露华站在旁边,一个没有灵力,一个不会治伤,只能干着急。

    “没……没用了,婆娘,我的心脉已经断了。”任不离虚弱地笑笑。

    “你闭嘴,有没有用,老娘说了算,你现在别说话。”任不弃不断运功,眼泪大滴大滴滑落。

    “现在……不说的话,一会儿……就再也说不了了。”任不离释然地说,“一直你……都说我办事……不靠谱,今天……我也算靠谱了一回。”

    任不弃红着眼,泣不成声。

    任不离喘口气道:“虽说我……整天嫌弃你,可与你在一起……每一天,我都未……曾后悔过。”

    任不弃哽咽着说:“我呸,你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告诉你,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了你,你快……给我起来。”

    说完,不见应声,抬眼一看,任不离已经没有呼吸,瞳孔涣散,双眼睁着,看着任不弃,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不离,不离,你给我起来,你说话呀不离。”任不弃拍打着他的脸颊,再无反应,她抬头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呐喊:“啊~~~”

    灵儿与露华早已泪流满面。

    李凡在半空见众人围拢在任不离身边,冷笑一声道:“如此,正好把你们全都拿下。”说着,身后浮现一朵巨大的黑莲,裹挟滚滚黑雷,向下压来。

    眼看就要击中时,众人上方忽然出现一层金色屏障,屏障上佛家真言闪烁。

    只听有人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为怀,施主为何枉造杀孽,不如放下屠刀,一心向善。”

    李凡抬眼一看,从山腰下上来一波僧人,为首是两个和尚,一个瘦高,一个圆胖,心中不悦道:“挡我者死。”

    说罢,李凡一挥惊鸿剑,空中浮现万千剑影,向下一挥,剑雨倾泻而下。

    辩饥禅师解下身上袈裟,向上一甩,袈裟迅速变大,横在众僧上方,抵住剑雨。

    “众僧,结金刚伏魔阵。”辩饥禅师道。

    众僧迅速在袈裟下摆起阵法来,这金刚伏魔阵与之前的度魔阵不同,前者度化邪祟,此阵杀伐诛灭,杀孽太重,轻易不用。每结此大阵,众僧需日夜诵读心经三年,方可赎罪。

    李凡在半空看不到众僧在袈裟下的动作,举目一望,穷奇已死,白虎与祖龙奄奄一息,躺倒在地,朱雀正擒着金凰,让其动弹不得。

    遂打个响指,朱雀啼鸣一声,向下猛啄,在金凰身上啃咬起来。

    金凰与灵儿魂魄相连,朱雀啄在金凰身上,灵儿虽看不到金凰的样子,但脑海中却能听到它惨叫连连,异常凄惨。

    “不!”灵儿试图召回金凰,却由于距离太远,只能在脑海中看到金凰被一点点吞噬殆尽。

    失去金凰后,灵儿体内灵气大跌,“咣当”一声,跌坐在地。

    抬头一看,金色屏障已撑不住黑莲威压,摇摇欲坠。

    “灵儿妹妹,你没事吧?”露华上前搀扶。

    “哗啦”一声,金色屏障彻底碎裂,黑莲余威不减,仍向下袭来。

    “我跟你拼了。”任不弃起身,运起全部功法,挥出噬骨钩,蕴含紫色灵气的噬骨钩,直奔黑莲而去,双方撞在一起,发出“轰隆”一声冲击,威力之大,将辩饥禅师的袈裟都卷到一旁。

    李凡见袈裟下几十个和尚盘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所云,但见灵儿等人头上的屏障解除,唤回惊鸿剑,握在手中,直冲向下,此剑直指灵儿。

    行至半空,忽见僧人所坐之处佛光大盛,空中响起梵音阵阵,一只金色佛手从大阵中冲出,似慢实快直奔李凡而来。

    “什么东西!”李凡呢喃一句,打个呼哨,朱雀飞身而至,接上李凡,急速向前。回头一看,那佛手却如影随形般,紧追不舍,距离竟越来越近。

    李凡唤出黑色莲花向后一推,那莲花迎上佛手,轰然爆开,未曾想,佛手却穿过爆炸,毫发无伤地跟过来。

    李凡见状,轻踏朱雀背部,一跃而起,唤出惊鸿剑,向后一跃,迎着佛手劈上去,势要一招将其劈成两半。

    辩饥见状,手势变换,原本摊开的佛手,此时瞬间合拢,将李凡与惊鸿剑握在掌中。

    李凡感觉周身十分灼热,这佛光巨手,越收越紧,捏得她浑身骨骼咯咯作响。

    “专注诵经,不要分心,运起全部灵力。”辩饥见一击得手,赶忙下令。

    任不弃见李凡被制,一跃而起,带着为任不离报仇的满腔怒火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说罢,举起噬骨钩,狠狠向李凡劈下去。

    李凡张嘴吐出一口修罗之气,被任不弃冷不防吸入口中。她的双眼陡然变成黑红色,举起的噬骨钩缓缓放下,飞身倒回,来到坐定的僧人身边,挥钩劈砍起来,一招一式,均瞄准要害部位,瞬间,已有几个僧人倒地。

    “不好,师兄,快随我出手。”辩饥大喝一声,快步向任不弃走去,“继续诵经,不要停,不可放了这修罗邪祟。”

    辨识与辩饥七八步来到任不弃身边,见她双目通红,知她中了修罗之法,伤人非她本意,二人上前,一左一右钳制起她来。

    任不弃只觉眼前到处都是李凡,她每砍死一个李凡,就有新的李凡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怕,她相信,随着自己不断劈砍,总会将所有李凡都杀干净。

    李凡在半空感觉佛手的压力小了很多,她气沉丹田,将浑身修罗之气外放,用修罗之气一点点将佛手撑开。

    任不弃与辨识,辩饥打坐一团,露华没有灵气,只得不断呼喊任不弃的名字,试图让她恢复清醒,可惜无济于事。

    任不弃被蛊惑后,使出的招数均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辩饥二人又不愿伤及她的性命,还要顾及她不要再伤害其他僧人,一时间十分狼狈。

    恰在此时,灵儿在一旁高声说:“不离大叔,你醒啦!”

    任不弃听到后,猛然回头,眼中修罗之气尽消道:“他醒了?”

    辩饥禅师见状,上前一个手刀,将任不弃拍晕,任不弃手中噬骨钩一松,摔倒在地。

    露华赶紧过来,扶住辩饥禅师,不住向他与度难寺的诸位僧人们道歉。

    辩饥禅师双手合十说:“此事与不弃施主无关,实乃中了邪祟妖术,当务之急,还是趁早收付这修罗邪祟为好。”

    说着,辩饥禅师抬头一看,李凡周身修罗之气大涨,已要从佛手中冲出,大叫一声不好,与辨识回到阵中,诵经加持阵法。

    可惜已经晚了,只听李凡长啸一声,“轰隆”一声,修罗之气与佛手相抵,巨大的爆炸,将李凡向后掀翻,朱雀及时赶到,将她拖住。

    阵法的反噬,对地上的僧人们同样不轻松,巨大无比的灵力翻涌过来,不少僧人当场吐血,更有甚者,直接被气浪轰击到悬崖之下。原本七八十人的僧人队伍,现在只剩三四十人了。

    辩饥见余下众僧,均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已无结阵之力,只好嘱咐大家先行调养生息。

    李凡随朱雀落下,来到众人面前,一擦嘴角的血迹,挑起惊鸿剑道:“说吧,谁先过来领死。”

    灵儿上前一步道:“我来,你不就是想杀我吗?尽管来就是,到时候大笨蛋和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李凡听完,抿嘴一笑道:“不要急,他们很快就去陪你了。”说罢,挺身欲刺。

    辩饥挺身向前道:“休想再伤害无辜。”扔出一物砸向李凡。

    李凡侧身躲过,那东西却并未走远,反倒停在她身边敲打起来。

    灵儿一见,捂嘴道:“这不是我前几天扔掉的木鱼嘛?”

    辩饥头也不回的说:“女施主用完也不还给我,还得让我这木鱼自己跑回来。”

    灵儿不好意思的说:“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召出一把仙剑,迎着李凡冲过去。虽短兵相接,招数上却尽是虚招,不断在其身侧游走,不与其正面接触。

    辩饥右手一挥,木鱼一分为二,一左一右盘旋在李凡耳边,“咚咚咚”不断敲打,虽没有任何实质伤害,却一直扰乱心神,让人心浮气躁。

    李凡好几次挥剑试图将其砍断,可这两个木鱼个头小,行动灵活,就像苍蝇般喋喋不休。

    “烦死了!”李凡凌空而起,瞬间升高,趁两个木鱼行动稍缓,被她找准时机,一剑砍成碎片。

    “完了。”辩饥禅师道。

    李凡一跃而下,一把抓住不断使虚招的灵儿,右手高举道:“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灵儿紧闭双眼,就听一熟悉的声音高喊:“闪开、闪开、闪开”。

    “轰隆”一声,三人撞在一起,卷起一阵烟尘。

    仙界。

    “你说什么?劫持仙后?”平云君颤声道,“你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紫薇君一拽平云君衣袖道:“你小点声,都跟你说了,是假装,假装劫持,你听不懂吗?难道你要把此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平云君左右一看,压低声音说:“假装也不行,我自幼跟随在仙帝身边做事,仙帝仙后二位待我不薄,我怎能干出这种事。”

    紫薇君冷笑一声说:“只是我与安瑞君叫几个人假扮飞贼,让你带兵救援,获得一个在仙后面前立功的机会罢了,并无一人会因此受伤,你有何可担心。”

    平云君一甩袖子道:“此事,我坚决不做。之前你们说的方法,我都依着你们,结果呢?不但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仙帝也并未同意我和灵儿的婚事,与我之前想要的完全是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