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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春侯黄彬三人齐声开口,阵阵高呼响彻天际。

    他们三人虽是有罪之身,他们虽是犯法将被惩处。

    可此时三人慷慨赴死之决心,亦是让在场众人为之动容。

    当看到朱标微微点头。

    三人冲着朱标恭敬一拜。

    随即握紧地上的长刀,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喊道:

    “我等辜负太子一片苦心,辜负陛下圣恩!”

    “上位!末将先去了!”

    和周德兴一样。

    黄彬三人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当即自刎谢罪。

    片刻死寂过后,朱标表情凝重,看向几人的尸首,悲声说道: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父皇仁慈,顾念旧情,更是愿意给卿等富贵。可尔等为何悖逆国法,逼得朝廷不得不加以严惩?”

    “此时悔悟,又能如何!”

    朱标默默叹了口气,随即冲毛骧沉声道:

    “厚葬周德兴、黄彬四人......”

    “殿下仁慈!”

    毛骧刚一说完,身后冯胜、陆仲亨几人也齐齐跟着喊道:

    “太子仁慈,臣等替江夏侯四人,谢过太子殿下!”

    “臣等谢过太子殿下!”

    “谢孤?孤今日还要谢你们!”

    朱标面色一冷,看向眼前的淮西武将,厉声斥道:

    “尔等于元末动乱之时,追随父皇南征北战,开疆定国!”

    “今日能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经历无数生死,那个不是一步一步从尸山血海中蹚过来的。”

    “而如今大明方才建国几年,百姓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如今尔等竟然学着元末恶吏,学着那些个元狗,去欺压我大明百姓!”

    “陆仲亨!”

    “臣在!”

    “父皇曾言,至正十三年,当年你才十七岁时。为了吃饱饭,为了躲避暴元恶吏,为了活下去,你曾经抱着一捆麦子趴在草丛之中。”

    “可有此事?”

    “回禀殿下!确有此事。”

    陆仲亨一脸肃穆,看向朱标郑重回道:

    “若非三生有幸,得遇陛下。臣定和父母兄弟一样,要么死在暴元乱兵之下,要么饿死在旷野之中!”

    “你竟然还记得?孤以为你欺压百姓之时,早就将自己父母兄弟怎么死的,全都给抛到了脑后!”

    朱标语气不善,盯着陆仲亨狠狠说道:

    “既然你还记得自己父母、兄弟,是死在暴元恶吏手上。”

    “怎的今日,你竟也学着贪官恶吏一样,学着自己杀亲仇人一样,去欺压我大明的百姓!”

    “孤听闻,你陆仲亨在凤阳有良田四百亩,这些土地有多少是从百姓手中巧取豪夺而来的!”

    “臣有罪,臣甘愿.....”

    “将尔等尽数处死便能洗刷先前之过?”

    不等陆仲亨请求自裁,朱标当即冷声打断道。

    朱标很清楚。

    对这些武将来说,死算不了什么。

    他们无论哪一个,都曾经历过无数生死。

    将他们全部屠杀看似一劳永逸。

    可如今一来,大明武将势必出现断层不说,将来大明武德如何丰沛?

    “蓝玉!鞭刑!”

    “是!”

    见蓝玉握着长鞭朝自己走来。

    陆仲亨当即褪下锦袍,跪在朱标跟前,等着鞭刑。

    “郭英、郭兴!”

    郭英、郭兴当即出班,跪在朱标跟前。

    “当年你兄弟二人被暴元恶吏欺压,带着家人流亡四野。”

    “十八岁追随父皇,担任父皇亲卫,你二人妹妹更是嫁予父皇。”

    “说起来,你二人还算是孤的长辈。”

    “可是你兄弟二人贵为皇亲,竟也做那些个乱法坏国的腌臜勾当!”

    “堂堂武将,铮铮傲骨,竟还学着富商豪绅,在秦淮河畔经营青楼勾栏。”

    “你二人虽未直接出面,可你们手下之人,逼得多少百姓将女儿卖到你们的青楼!”

    “臣等死罪!”

    “鞭刑!”

    鞭刑二字一出。

    郭英、郭兴忙脱下锦袍,跪在朱标跟前,等着鞭刑。

    也是此时。

    当朱标看向其余那些勋贵。

    甚至还未开口。

    众人立马解开锦袍,跪在地上,等着鞭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