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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六已经知道红哥儿的身世,所以并不觉得意外。知道两人应该是想趁这两天多陪陪孩子,于是点了点头。

    “行,我这就去客栈和他说一声。”说罢,吴六转身离开了。

    因为是饯行宴,所以晚上这一顿准备的格外丰盛,蒸煮炒炖一应俱全,足足备了十几道菜。

    宋冀甚至还特地出门去打了酒。

    没想到庞仲文居然也带了酒过来,就是和红哥儿眼睛都红红的带着浮肿,应该是已经跟红哥儿说了要带他去京城的事,祖孙俩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看着是都哭过了。

    但这次红哥儿全程安静,没有再说要留下来的话。只是晚饭后回了一趟隔壁,抱了个包袱塞给石白鱼。

    “这是?”石白鱼一脸纳闷儿的看看包袱又看看红哥儿。

    “这是我跟吴阿么学做的衣裳鞋袜,给小宝宝的,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所以都做了两身。”红哥儿吸吸鼻子:“就是做的不太好,本来想练好了重新做的,但是现在没时间了,就……”

    “谢谢。”石白鱼蹲下身抱住红哥儿:“我们红哥儿有心了,叔阿么也有东西要送给你,不过暂时还不能给你。”

    红哥儿本来不想哭的,听到这里再也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叔阿么,叔,我会想你们的哇——”

    孩子这一哭,搞的几个大人都跟着红了眼眶。

    红哥儿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抽抽噎噎问庞仲文:“外祖父,离开之前,我能在这边住吗?”

    “可以。”庞仲文摸摸他的头:“正好外祖父有公务要处理,等处理好了,就去瓢儿村接你爹娘和大爷爷。”

    红哥儿却摇了摇头:“红哥儿可以带外祖父去看望他们,但不想接他们一起,村里老人常说入土为安,若非万不得已,开坟掘墓都是缺大德的事情。”

    “傻孩子。”庞仲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欣慰的笑了:“外祖父的意思,是接他们灵位回家,不是迁坟,他们的灵位带回去,你会更安心,而他们葬身在这,你的根就在这,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都行,不仅是他们,还有你叔和叔阿么,你常挂嘴边的吴阿么,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无论你是在这里还是去京城,都不会改变。”

    庞仲文一番话,让红哥儿忧郁的双眼重放光彩,整个人像是瞬间卸去了不属于他年龄的心事重重,又活泼开朗了起来。

    看到外孙终于开朗起来,庞仲文这老外公也终于松了口气,满身疲乏的他熬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石白鱼本来想和他说炼盐的事,见状便没有开口。

    庞仲文也没有多待,红哥儿跟随从下去后,他便告辞离开了。

    “我把炼盐法子给写出来,明儿再给庞大人。”回到房间,石白鱼点了根蜡烛,一边准备笔墨一边问宋冀:“宋哥,这县里能弄到藤条吗?”

    “怎么?”宋冀脱下外裳挂到衣架上,转身走向石白鱼。

    “我想给红哥儿编个小兔存钱罐儿,给他放些银子傍身。”石白鱼正要研墨,就被宋冀接手了过去:“这样他到了京城,就算遇到难处也不怕,好歹是个保障。”

    “能弄到。”宋冀将毛笔蘸上墨汁递给他:“城郊就有,我明天去打些回来。”

    石白鱼点点头,提笔开写,转眼一张炼盐方子就写了出来。吹干后收起,这才跟宋冀一起去沐浴洗漱。

    两人一起沐浴,总免不了意动,不过宋冀喝了点酒,怕没个轻重伤到石白鱼,便忍住了。倒是石白鱼忍不住,缠着宋冀过了回手瘾,也算是饮鸩止渴了。

    “哎!”拍了拍腹部,石白鱼叹气:“真是个甜蜜的负担啊!”

    宋冀:“……”

    石白鱼抬头乜斜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