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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汉吼这一嗓子,士兵们都小心翼翼起来。

    不过石白鱼还是不放心,留了人看着,这才跟着去了不远的营帐。

    “方才石大人说什么火铳炸弹,不知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陈汉带着石白鱼和庞仲文直接去了自己的营帐,亲自给两人倒水:“两位坐下说。”

    两人没跟他客气,闻言便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

    “是杀伤力很强的武器。”石白鱼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燕崇关现在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陈汉提到这就恨得牙痒痒:“让狇夷人占着呢,还好在那之前,城中百姓已经尽数转移,不然又是屠城的下场,这狇夷蛮族,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真他爹狗娘养的!”

    庞仲文:“……”

    石白鱼听着倒好,不觉得粗鲁有辱斯文,反而觉得这不痛不痒骂的不痛快。

    “等他日交锋,老子定取他狇夷老贼首级!”陈汉见两人没接话,顿了顿,话锋一转:“你们这次来?”

    “我们这次不仅是运送火器,还带着别的任务。”庞仲文和石白鱼对视一眼:“炸弹长途跋涉风险和成本都太高,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就近筹建军工厂,由我和石大人负责。”

    庞仲文说了那么多,陈汉就听到两个字:“火器?”

    “就是字面意思。”石白鱼情绪不高,态度谈不上热络也谈不上冷淡:“等雨停了,一试便知。”

    陈汉:“……”

    眼下其实雨不大,那点毛毛雨伞都不用撑,真要试其实没什么影响,但看石白鱼的态度,陈汉愣是将那就去试试的话咽了回去。

    “此事不急。”陈汉喝了口水,默了默,到底还是没再继续逃避,主动提起了宋冀的事:“宋冀这事怪我,如果我当时自己去而不是派他去,他也不会遭此劫难。”

    提到宋冀,原本神色淡漠的石白鱼这才有了情绪波动,抬眼看向陈汉。

    “到现在也没找到吗?”石白鱼稳了稳微颤的手,急切问道:“一点线索都没有,人哪里失踪的,那边地势如何,离这里远不远?”

    “一点线索都没。”陈汉想到当时的惨烈,眼圈微红:“他们失踪的那片山头陡峭非常,崖底江流湍急,别说当时身受重伤,便是好人失足下去,都……”

    “江流下游在哪个位置?”石白鱼打断陈汉:“即便,即便真……有个什么,他们活着摔下去的,之后身体也会浮出水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可能就这么遍寻不到。”

    “附近一带都找了,没有。”陈汉当然也知道这道理:“眼下派出去的人,正在往下游更远一些的地方扩大范围找,若是再不找不到……江里不比河里,水流湍急是一点,关键是他们受了重伤,活下来的机会非常渺茫。”

    石白鱼没做声,双手却在条案下死死抠住膝盖,指甲隔着布料深深陷进皮肉,却依旧分担不了一点撕心裂肺的痛楚。

    陈汉眼看他脸色变得煞白,心生不忍,但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江里虽然不如海里凶险,但也……他们身上的血腥气会吸引一些食肉的大鱼,若是真死在水里,未必会浮起来。”

    “陈将军是故意的?”石白鱼猩红的双眸闪动着水光,眼神却冷得可怕,他猛地掀翻长案站起身来:“你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受伤坠江,大鱼啃食,死无全尸?你是何居心?!”

    陈汉被石白鱼的反应吓了一跳,张了张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