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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德音的纳征礼虽说有些小插曲,但最终还是顺顺利利的完成了,之后的便是请期和迎亲了。卢家请人算了算,说是三月初六是个迎亲的好日子,想将婚期定在那日,赵睿觉得有些赶,可老王妃怕迟则生变,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赵睿不解卢家为何如此着急,但他心疼妻子,便道:“如今已经二月十六了,距离三月初六没有几日,时间这么赶,让玉儿如何筹办。”

    林溪玉一心想着老王妃早点走,倒是不在乎辛苦:“虽说三月初六是赶了些,但好在有书桥帮我,酒席和嫁妆都备得差不多了,只要卢家那边没问题,我们这边也是可以应付的。”

    老王妃冷哼一声:“你是早就盼着音儿出嫁,所以嫁妆都提前备好了。”

    姝儿灵机一动,问:“姐姐要嫁去洛阳,我想去送亲?”

    若是能去洛阳玩一圈,也是不错的。

    “哪里有妹妹给姐姐送亲的,真是不知礼数!”老王妃没好气地道:“要送也该是你哥哥去。”

    赵萧面色不善:“孙儿近日军务繁忙,明日就要起身去洛阳了,德音妹妹大婚之日,我自会在洛阳讨一杯水酒喝,但送亲之事,怕是祖母要另寻他人了。”

    老王妃知他还在为赵德音抢走姝儿夫婿一事生气,便也不做勉强。

    “那...那不如让项辰哥哥去送亲?”姝儿扯了扯项辰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项辰哥哥是皇子,在外人眼中他是姐姐的表兄,他亲自去送亲,那才能表示我们有多重视姐姐。”

    姝儿这句话倒是说到了老王妃的心坎里,她看向项辰:“辰儿可愿为你妹妹走一程。”

    项辰没好气地看了姝儿一眼,起身,对着老王妃恭敬道:“既然外祖母开口,辰儿自当尽力。”

    项辰避开姝儿充满希冀的眼,转头对林溪玉道:“姝儿近日一直在山庄里苦练琴艺,长进不小,我想带她去洛阳玩一玩以作嘉奖,还望舅母允准。”

    姝儿佩服项辰的洞察力啊,来山庄不过一年的光景,已经知道这庄子里外谁才是那个当家做主的人。

    “去,去,姝儿也一起去。”赵睿乐呵呵地道:“姝儿近日确实乖巧了不少,为父也很欣慰,你姐姐成亲之日,你就跟着辰儿一起去洛阳,你们两人痛痛快快的玩几日再回来。”

    姝儿看向林溪玉,若是林溪玉反对,赵睿答应了也是白答应

    林溪玉瞟了赵睿一眼,然后看向项辰:“姝儿还小,你单独带她游玩我不放心,元晔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姝儿拍手称快:“好啊!”出去玩,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

    赵睿不大高兴:“晔儿就不必去了吧。”小两口谈情说爱游山玩水的,他去凑什么热闹。

    项辰忙道:“舅母放心,我会带顾德才一起下山,我和他武艺都不弱,定能护姝儿周全。”

    “就是就是。”赵睿连忙帮腔:“辰儿如今武功高强,有他在,姝儿出不了什么事。”

    老王妃也不满,一锤定音道:“元晔一个江湖中人,去洛阳凑什么热闹,不许去。”

    林溪玉无奈,想着这几日得找个时间去女儿院子里,好好的提点她,出门在外,如何与男子单独相处,可不能再吃她当年吃过的亏了。

    姝儿感念项辰帮她顺利争取到洛阳之行,出发前夕,亲手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犒劳他,还将赵睿封尘在酒窖里的女儿红拿了出来。

    姝儿一边给项辰倒酒,一边笑眯眯地道:“这是我两岁时我爹为我存的酒,说是我出嫁时,他要大宴宾客,存了三十几坛,我们今日偷偷的喝上一坛,他不会发现的。”

    项辰举起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酒香四溢,确是好酒,只不过为何是两岁?”

    姝儿舀了一勺蟹粉豆腐到项辰的碗中:“什么为何?”

    “这女儿红是会稽郡当地的习俗,女儿出生时就将酒封存,待女儿出嫁再陪嫁到夫家,舅父对南方习俗不甚了解,一知半解的要拿此酒宴宾客就罢了,为何不是在你一出生便封存此酒,要等到你两岁时再封存?”

    姝儿不甚在意地道:“你都说他一知半解了,许是我两岁时他才知道南方有这么个习俗吧。”

    项辰轻抿了一口酒,眉头微蹙:“这南方的酒,风味与我们的就是不同。”

    姝儿道:“这酒要用热水温着喝才好喝,我偷的仓促,便忘了这事。”

    项辰放下酒杯,微微而笑:“这酒早晚都是我的,你不过是提早取出来给我喝,不算偷。”

    姝儿深觉有理,喝酒的时候心不那么虚了:“说到陪嫁,你可有见过卢家送来的聘礼?光是绸缎就有十几个大箱子,还有玉器古玩,各色海味,不是说卢焕之是卢家旁系吗?为何家底如此丰厚?”

    项辰抿了一口酒:“卢家也是百年世族,卢焕之又官居太守,这些财物自然是有的。”

    姝儿将脸凑近,笑得十分谄媚:“你是皇子,过不了多久就要封王了,家底想来也是丰厚的,不知道我的聘礼......”

    项辰放下酒杯,轻轻地刮了一下姝儿的鼻尖:“你俗气的时候是真俗气!”

    姝儿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多谢夸奖,我可不想活成祖母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想起外祖母,项辰也不由得笑了,其实他喜欢她的俗气,就是这份俗气,让她有了烟火气息,不似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的神女,而是真真切切活在他身边的人。

    姝儿手托腮,看着项辰,问:“你快说,你到底备了哪些聘礼?我听说旁人定情都要有信物的?你为何从未给过我信物?”

    项辰从腰间抽出半枚用红绳系的玉佩,递到姝儿手中:“这玉佩是我出生那一年,母妃去皇家寺庙上香,一个世外高人赠的,说是此玉与我有些渊源,能护我平安,需得好好珍藏。”

    姝儿接过半枚玉佩,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了一番:“这玉佩上的图案是龙吗?为何只有一半?”

    项辰解释道:“这枚玉佩在我六岁那年裂开了,虽说是我不小心将它摔落在地,但它裂的十分光整,像是被人用利刃从中间劈开一般,母妃觉得蹊跷,又想着那位高人的话,便决定将此玉佩作为我与王家的定亲信物,母亲应该是希望我与王珺瑶夫妻一体,白头偕老,才会将另一半作为信物赠出。”

    姝儿哦了一声,问:“那另外一半呢?王珺瑶还给你了?”

    项辰摇摇头:“王家至今还未将聘礼退还。”

    姝儿俏脸一板,有些嫌弃的将玉佩还给项辰:“你给我看你和别的女子的定情信物做什么?”

    项辰道:“这玉佩若是普通的玉佩,我定然是丢弃不要的,但这玉佩来历不凡,我不敢把它给扔了,想着待王家将聘礼退还,我再将这枚玉佩转赠于你,以作定情之物,你觉得可好?”

    姝儿:“......”

    项辰见姝儿面色铁青,忙解释道:“我匆匆离宫,除了银两和衣服,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走,这块玉佩是我身上唯一一件母妃留给我的物件,我想将它赠给你,是因为在我所有的物件中,它在我心中是最贵重的,我已派人催促王家将玉佩归还,可他们迟迟未给我回信。”

    听他这么说,姝儿心里好受了些,见他神色黯然,故作调皮地道:“若是我俩婚事不成,你是不是也要从我手里把这玉佩给讨回去?送给你下一任未婚妻子?”

    “我们的婚事已是铁板钉钉,不可能不成。”

    “这可真说不好,几个月前,我还以为自己会嫁给卢焕之呢?如今却和你坐在这里喝酒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