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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之后,姝儿辞别了李誉,与司徒翊一起骑马赶回齐国。

    山路崎岖,白雪皑皑,河水冻结成冰,他们一路疾驰,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马蹄声穿越在无人的山道上。

    姝儿原是最受不得冰寒之苦,不过这些年修习玄天心法,内力大有长进,已不像从前那般畏寒,但没日没夜的骑马赶路,她多少有些疲累。

    一日,他们在野外搭了帐篷,生了篝火,猎了一只野兔,放在火堆上烤着。

    姝儿喝了一口草原上的马奶酒,身体暖和一点了,但喉咙烧得慌:“我见你一路行色匆匆,是收到什么消息?”

    司徒翊深深地看着姝儿:“项辰立王珺瑶为后,与我齐国不是什么好事。”

    司徒翊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到姝儿身上:“雁门一直久攻不克,雁门守将是王家的家臣,而王家的家主王安与项辰因退婚一事心有芥蒂,我之前在濮阳想方设法的讨王珺瑶的好,其实是想利用她接近王安,将王家招揽过来。”

    姝儿眼睛圆睁,嘴巴微张,一动不动的看着司徒翊,仿佛被冻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她才侧转过头,看向面前的篝火,淡淡道:“王家若投入你麾下,雁门则不攻自破,魏国失一屏障,项辰必定会派兵夺回,两国烽烟再起,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司徒翊撕下兔腿,递给姝儿:“除非九州一统,不然战争是无法避免。”

    兔腿外焦里嫩,香气四射,姝儿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腮帮子鼓鼓地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王珺瑶要当皇后,你这么急着赶路去太原就能阻止?”

    司徒翊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篝火,轻描淡写地道:“阻止不了就杀了她,正好报你断指之仇。”

    司徒翊这般专注的模样,姝儿前世见得多了,以前只觉得他是遇到什么难题,如今细想他短短几年,能在金融圈混得风生水起,打败这么多竞争对手,快速积累了那么多财富,应该也是用过一些手段的。

    姝儿突然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阻止不了,你也没必要杀了她,以你的才智谋略,一定可以攻克雁门的,何必和一个弱女子较真呢!”

    司徒翊心底的冷硬化在了女孩的柔情之中,他拢了拢姝儿身上的大氅,将她拥在怀里:“一个动不动就砍人手指的女子哪里娇弱了,你这么快就不记仇?”

    “怎么会?我早晚是要把她的手指给砍了为自己报仇的。”

    “王珺瑶之所以高高在上,依仗的不过是王氏家族的百年荣耀罢了,若没有王家,她什么都不是!”

    “但我们身处的时代,就是看血脉出生的,就好比你...若你不是投胎成九州战神司徒克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掌管兵权...”

    感受到身旁人锋利的眼刀,姝儿连忙改口道:“自然,你这么有本事,即便不是司徒克的儿子,也一定能像韩信那样,在这乱世,大放异彩。”

    司徒翊嘴角扬起一丝笑:“嘴巴挺甜的,你现在也学会哄人了?”

    姝儿努努嘴:“我一直都会。”

    司徒翊箍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一直都会...却从来不肯用在我身上。”

    姝儿知他对前世的事耿耿于怀,虽被他捏的有点疼,却不敢吭声,脸上依旧是讨好的笑:“我那时就是个愣头青,愣头愣脑的自尊心又特别强,你平日里也是有话不好好说,喜欢装深沉,我们之间自然就有隔阂,现在把话说开了,将来就好了。”

    司徒翊放开捏她下巴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心满意足地道:“你看我的眼神,终于变了。”

    眼神?姝儿一头雾水?

    司徒翊问:“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养过的那只哈士奇?”

    “你说呆呆?”

    司徒翊笑:“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和你当年看呆呆的很像!”

    “......”姝儿无语:“你还和狗争过宠!”

    “是吃过醋!”司徒翊坦坦荡荡地道:“你看呆呆的时候眼睛是发亮的,那种满心满眼的宠爱欢喜,感觉都要溢出来了!”

    姝儿心头一酸,脸上却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她捧起司徒翊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最终道:“你别说,仔细看,你长得还真有点像呆呆。”

    说完,不等司徒翊生气,对着他薄薄的嘴唇亲了上去。

    司徒翊一怔,待反应过来,立刻反客为主,将她牢牢的拥入怀中,辗转的,缠绵的,热烈的,亲吻着她。

    两人痴缠许久,才渐渐平复激荡的心情,温存的拥在一起,看着天上繁星,姝儿感慨万千:“我原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活在父兄的庇护之下,在洛阳寻一户安稳的人家,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生活,后来项辰来了,我也是纠结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要陪着他过那如履薄冰的宫廷生活,没想到,不过两三年的光景,我竟然与你一起在江湖上闯荡,过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司徒翊笑:“是什么样的日子?”

    姝儿掰着手指道:“颠沛流离,朝不保夕,铁马金戈?”

    “再给我几年时间,待我平定北方叛乱,也能让你过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生活?”

    “没关系...”姝儿更紧的挽住司徒翊的手臂,看着天空,道:“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们能长长久久的厮守在一起,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很开心。”

    姝儿突然问:“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心里有你的吗?”

    司徒翊心底一颤,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不是一直都有吗?”

    姝儿娇嗔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司徒翊见她容色娇艳妩媚,佯装生气的模样又娇憨可爱,真想咬她一口:“”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