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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去。

    播音器中又响起齐乔的声音:“你也不用在这儿跟我横。满小烈,之前我们没提你,是留着你有用。现在你要是还不配合,继续跟我说什么当初在网站上现买了个腺体给你哥之类的鬼话,可就不是三年大牢能了事儿的了。你爸妈这会儿都在局里了……都是咱们平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也不想你家明天见报吧。”

    满小烈静了片刻,恶狠狠地回复:“我他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那我帮你捋一下。”齐乔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你看,你哥出事那会儿你才十六。你说一开始你把自己的腺体偷偷换给你哥了,这没问题,但后来你哥排异,那情况应该是随时都能咽气吧?当时你一小孩儿,心理素质这么好,就一点儿也不慌?”

    齐乔没等满小烈反驳,又接着说:“你说你挨个堂口磕头去了——哎哟,够街头英雄的啊。满小烈,你还记不记得你姓什么?你爸那会儿好歹也是个市级干部了吧?亲儿子在街上四处磕头,他能一点儿也不知道?啥也不管?你现在开的那餐厅还是你爸妈出的启动资金吧,没看你这么独立自主啊?”

    “……我那时候跟家里……”

    “怎么着?想说自己青春期叛逆啊?”齐乔笑得张扬:“你他妈再叛逆,能舍得把你哥的命都赔进去?你哥都快死了,你放着家里有权有势的爸妈不用,跑去一个三无网站上买腺体?还真让你买着一个型号完美契合十年都没排异的腺体?满小烈,你编故事能不能少给自己加点主角光环?”

    “我看你那会儿八成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回家找爹妈救你哥了吧!”

    齐乔话音如锤,沉沉落地。播音器中似乎有满小烈很重的喘息声。而谢争对面的孙可文盯着那声音的来源,肩膀因为未知的原因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夜风里的枯枝似的。

    “其实,我就跟你说了吧。”齐乔无奈似的,叹了口气:“给你哥捐腺体那人根本没死,我们已经抓到了。现在就是你们俩谁先说的问题——”

    “没死?怎么可能没死?”

    满小烈像是骤然激动起来:“你他妈骗鬼呢!”

    “人家运气好,割完腺体命保住了,跑回老家帮爸妈种地,现在都在村里盖起房啦。”齐乔不合时宜地笑了:“所以有时候吧,人还是得认命。这哥们儿的命明显就比你哥好多了。你看你哥,好不容易拿了人家的腺体,最后还得跟个家暴的畜生过十年苦日子,唉……”

    “放屁!”满小烈似乎拍了桌子,播音器中传来一阵巨响:“他怎么会活着!他怎么能活着!他的命本来就是我——”

    满小烈的话音戛然而止,而孙可文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可怕。

    “人家怎么就不能活着了?”齐乔静了片刻,嗤笑一声。

    满小烈沉默着,而孙可文的拳头就在对面的沉默中越攥越紧,爆出狰狞的青筋。

    许久,电波中传来满小烈从牙缝里挤出的两个字:

    “贱人。”

    孙可文的脸上有片刻的空白,紧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激烈情绪从这个青年瘦弱而惯于忍耐的身体里爆发了。

    他的拳头狠狠砸在金属桌面上,伴随着痛苦而不甘的哀嚎,骨节渗出血色。

    审讯室里像是关了一只绝望的野兽,而谢争平静地坐在孙可文对面,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

    他静静等待着,看孙可文脸上肆意漫流的泪水,像是愤怒与不甘,又像是从生到死已经任命的绝望。

    谢争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播音器,听见孙可文剧烈的喘息和抽泣。

    “孙可文。”谢争在他似乎快要断气的哭声中,很轻地问:

    “你的命是谁的?”

    孙可文无法回答,瘦弱的胸脯在过于痛苦的哭泣中猛烈地起伏着,被泪水淹没的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向对面的谢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