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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疑刚刚涂过的药是不是已经都沾到了ga新买的衣服上。但他有另一种奇怪的想法,因此并没有去调整ga的姿势,只像等待一只藏在土壤下装死的猎物一样,很有耐心地看ga最后的挣扎。

    车子在夜里的公路上疾驶,车内只能听到ga刻意压制的凌乱的呼吸声。谢九换了一个坐姿,像是对身边的ga放松了注意力,而他的猎物并不聪明,果然因此稍稍放松了呼吸。

    他在害怕被我发现。谢九得出结论,继而有了新的问题:发现什么呢?

    少年的胸口不知为何升起一种奇妙的期待,似乎预料到某个关于这个ga的独一无二的秘密即将暴露在他眼前。

    这比所有关于谎言和欺骗的游戏都要刺激,谢九意外冷静地想。

    他和身边的这个人仿佛陷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面前是玻璃做的透明墙壁,因此看似咫尺相依触手可及,却要找到所有秘密的路径,才能发现对方真正的藏身之地。

    而如果他赢了,就能得到自己短暂一生里唯一想要的东西。

    少年摩挲着指尖还沾着的ga的血,看到窗外逐渐露出的平港夜景。他们已经进入了市区,灯光逐渐明亮起来。

    而他身侧的ga愈发躁动不安,像是被光照射到、就要暴露真身的画皮,瑟缩着开口了:“要不……就在这里停下吧?我晚上要去找人,是工作……其实就在这附近。”

    他们已经开到河边。谢九转过头来,看岑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脸,很轻地问:“这么晚了,你要找谁啊?”

    “就是……同事。”岑卯开始不加思索地扯谎:“就在这里停下吧。”

    “卯卯,你今天不是答应了我,演我的男朋友吗?”少年像是笑了一下,慢慢凑近了他,语气过分温柔,就显得危险:“为什么现在要去找别的人?”

    岑卯的气息随着少年的靠近愈发混乱,失去氧气似的,眼里露出可怜而绝望的光。

    少年像是担心、又像想要爱抚他一样,手掌划过他被乱跳的心脏顶撞的胸膛,沿着那双颤抖的手臂,向后摸去:

    “你不是告诉过我,没有别的人吗。”

    岑卯死死压着自己的伤口,像是已经听不到对方的话,而少年的手像深海的潮水一样温柔,因此无孔不入,手指已经探向那只几小时前还鲜血淋漓的手掌。

    “卯卯,别压着伤口。”少年认真地说:“让我看看。”

    岑卯的眼睛倏然睁大,放弃了什么似的,起伏的胸脯落了下去。

    “停车。”

    ga用一种少年从未听过的冰冷声音说。

    前座的司机只当后面两个人在调情,并没有注意这句话,而被少年半压在身下的ga忽然挺起腰肢,用一种惊人的力量打开了车门。

    司机狠狠骂了一句脏话,在路边急刹。所幸此时深夜的路上足够空旷,没有其他的车子。

    谢九很快下车,向前走了几步,看沿着河边的人形步道以诡异的速度向前奔跑的ga,微微眯起了眼。

    “卯卯。”他稍稍提高声音,喊他唯一知道的名字:

    “你不要我了吗?”

    ga细弱而绷紧的身形在远处瞬间停下了,像是被一句神秘的咒语控制住,让谢九心头轻颤。

    少年沿着河边的步道,走向他的ga,仿佛一场寻常的夜游,是他每个过分孤单的深夜里都会做的事。

    而现在的他正在走向另一个人,是他夜游的路上偶遇的宝藏。

    谢九走到ga身后,看他在河边的夜风里柳枝一样抖得厉害的肩膀,忍不住似的,伸出手臂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