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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湖那种地方,两人都突然跑到那里去,有点奇怪。

    木缡上下审视了宋锦一番,开口道:“先不说李柏如何去到那里的,我记得青御历年的历练都有规则,不得擅自前往其他领域。而且,历练大多数时候都是群体性的,你是怎的一人去了镜湖?”

    镜湖不是湖,是在北域边缘,雨雾林东南方向的一片由好几种不规则蓝白晶体形成,类似于湖面的区域。

    因其特殊地质形成,该地聚集了大量雾态的有毒气体,其密集程度,甚至蔓延至晋州边缘地段。该地虽有隐患,但只要一个简单的屏障,就根本不会伤及修仙者。

    但这种地方不会有任何生灵或是灵气村庄,再加上雨雾林内余阳的一些传闻,所以往年的历练,任何一门派都会跳过此处进行历练。

    至于李柏,他长大的地方在崇光国,崇光国又位于上荛的中心地段,怎么看,都不是能跑到镜湖去的。况且据他所说,也就一天来回,而对于当时没有任何仙法的李柏来说,根本不可能。

    宋锦并没有回答木缡的问题,而是选择了绕开:“先讨论李柏。”

    一阵沉默过后,毕骜感觉到空气中的不对劲,于是动了动自己的手脚,骨头相碰的咯吱声清晰的响着。

    周围一直都是寂静的,而此时湖水撞击岸边石块的声音凸显的格外清晰。天空上,刚刚还位居中位的烈阳已经悄然落下,只在天边留下了一抹火红般明亮的晚霞。

    “哼——”

    又是一声擤气,毕骜冲互不做声的两人开口说:“走了。”

    话落间后腰压低,猛的跳起,身体悬在空中,又猛的落下。在前爪触碰到平台的一瞬间,由前爪延伸至身体全部化为烟尘,消散不见。

    岸边又恢复了平静,木缡盯着宋锦,忽的笑了,说:“你的目的地,也是北域雨雾林。”

    宋锦一口否认:“不是。”

    木缡一副问不到不罢休的心态,又开口:“那你去镜湖做什么?”

    宋锦反问:“严枫安去水泽做什么。”

    木缡耸肩,双手摊开,一脸无辜:“这是他的事。”

    宋锦道:“这也是我的事。”

    木缡好心气:“那你问枫安做什么?天神大人的事情,我一个平民老百姓怎么可能知道?”

    “你与严枫安不是早已结为道侣了吗?还是三百年前封印息兽之后。甚至都来不及与幸存的师兄弟说一声,就与他一直隐居到前段时间。”

    宋锦面无表情的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哀乐:“依我看严枫安对你的认真,这种事情你一问,他就会说。”

    木缡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头笑了笑。

    叶漓他倒是想从他那里挖点东西,可奈何三百年来枕边怎么哄说,都没有用。再加上一些不必要因素,导致现在都没有如愿。

    还有另一种原因,严枫安小心提防得紧。不过也是,活了这么久了,能不提防着点儿吗?可能他也担心叶漓想起什么东西,所以哪怕一丁点儿线索,都不敢放在明面上供叶漓观看。

    过了好一会儿,木缡突然抬头,喊了面前这个人的名字:“祁深。”

    已经很久没有人喊过这个名字,宋锦上一次用这个名字,还是在三百年前。而面对木缡突然来这么一句,宋锦明显有些不习惯,微微皱眉道:“怎么?”

    木缡探头端详他许久,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回过头,坐回原来的位置。神情淡淡的看着眼前未烧完的木头,以及黑色碳灰。叹息后开口,语气里带着些许疲惫感。

    “我好像……忘了些事情。”

    “什么事?”

    “当年,师父是怎么死的。”

    随着这句话落地,宋锦神色不明的看着他,显然他此时的脑海内,也猛然浮现出当年的一幕幕。

    木缡斜视看着他,见方法奏效,继续自己的小伎俩。

    宋锦沉默了很久,很久。

    随后轻抬手,一抹灵力从指尖渗出,一根木头漂浮于半空之中,转移到碳堆上落下,转眼间上面的水渍便消失不见。

    橘红的火焰从下往上冒起,跟随宋锦指尖的转动,湿润的木材瞬间干燥。火焰越来越大,忽闪忽闪,照印得两人脸颊呈现橘黄色的亮光。

    宋锦开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木缡保持沉默。

    一次性加入这么多柴火,火焰似乎有点大。木缡弯腰,伸手探到自己能勾到的那根柴火,抓住之后顺势抽离了火堆。但干柴难自燃,所以抽出来没过一会儿,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变得越来越小,甚至最后灭掉转换成白色烟雾。

    天边的晚霞渐渐散去,变成了蓝黑色的夜空。

    夜深了,邻近湖水,却没有蛙叫虫鸣。这片丛林内已经很久没有生灵迹象了,就连自由翱翔的飞鸟都不敢途径该地。

    宋锦把木缡抽出来的柴火扔回火堆,它在重新接触到火焰的瞬间便燃烧起来,甚至比先前更加热烈,更明亮。

    “师兄,你是真的忘了,我当时不在那里。”

    “对。我是忘了。当时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