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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没走两天,秀梅找上门来。这天吃过晚饭杨滔正准备约县里哪个领导到大河边去散步,却收到秀梅来的电话。以为秀梅在凤城,说接了电话说“秀梅姐,今天怎么会想起我来?”“不是想起了你,而是来看看你。”杨滔听秀梅说来看自己,不知道是她说着玩还是真的到广林来了,秀梅自己会开车,从凤城到广林也就一个多小时路,真要来也非常方便。忙问,“姐,你在哪儿?”

    “我在广林县政府大门外,你不会下乡没有回来,或者在凤城家里吧。”“姐,我还真是在凤城,和张局他们喝酒呢。”杨滔故意逗着秀梅。“是吗,好那我到广林你住处歇一夜,就是说你的童养媳。”秀梅毫不怵立即反击。“姐,你吃晚饭了吗,我请你。”“好啊,你以为广林没有几个人认识你?你在电视里露过面,带着一个陌生女人去吃饭,明天就成了绯闻。限你半个小时出现,要不我就真是来了。”杨滔听到警告,立即快步出了政府大门。没走几步,见车到边缓缓滑过一车,轻按着喇叭。杨滔知道是秀梅在里面,却没有直接上车,而是绕过弯后从政府大门看不到时,才快步上来秀梅的车。

    “你不是在凤城吗,那我让你实现梦想,送你回家见老婆。”秀梅说着把车却开向怀市方向,“姐要去怀市?”“不好吗,你敢在广林这里?”杨滔还真不敢在广林胡闹,不比在凤城时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几个人会注意自己。在广林,自己的到来让很多人都梦都破裂了,止不住有多少人会嫉恨自己。上车后,杨滔做在副驾驶坐上,离天黑还没有一个多小时,黄昏是往来的车比较少。秀梅在杨滔上车的那会笑了下,之后就安心开车。杨滔坐着看秀梅那专注样子,精秀的脸淡淡的薄妆,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了。杨滔伸手放在秀梅腿上,秀梅说,“开车呢,你不怕啊。”很快就到怀市,秀梅对怀市很熟悉,直接把车开进宾馆里。房间先就订好了,两人直接到房间。关了门秀梅就吊在杨滔颈脖上,说“现在我的县长想怎么样?”“秀梅姐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杨滔知道,两人隔了这么久可双方之间的那种关怀依旧,要做什么两人都明白,只是想把气氛造得更浓烈些。

    等回到广林,已经快半夜了。杨滔在离县政府一段路时下车要秀梅把车开得慢些,自己截辆的士回到政府里,上到六楼。准备悄悄回到房间,却见六楼服务台亮了灯,小翠走出来要给杨滔开房间门。杨滔不肯,说“小翠,半夜了,你自己休息吧。”小翠自然听得出杨滔话里的意思,犹豫着不知道要去开不开。“老强那里有我去说他。”杨滔说着往自己房间走。要到附近门口时,见那里站着一个黑影,等杨滔走近时那黑影说“县长,你回来了。”

    “你是谁?”杨滔警惕地说。

    “县长,我是龙潭镇的宣传委员刘华建,有些工作要向县长汇报。”那人说。小翠似乎听到了声音,按亮了灯看过来。“县长,我就说两句话。”刘华建像是怕小翠她们见到,想和杨滔进房间里说。杨滔稍作犹豫,今天要是不让这刘华建进门会员什么样的后果?对乡镇里的干部,将是杨滔要熟悉、支使、甚至拉拢的主要对象,建立自己的阵营,才会有自己的声音也自己的威望。至于刘华建守候了这么久,要么是真有事要自己解决,要么就是想自己今后给他什么好处。想通了这点,杨滔开门让刘华建进到客厅里。

    刘华建手里提着两条烟和一瓶酒,进屋后就把烟和酒放到不显眼的角落。杨滔说“华建同志你这是做什么?谈工作就谈工作嘛,等会记住把东西拿走。”“县长,广林乡里自古就流传着烟酒不分家,这那说得上东西。”刘华建说着走到杨滔对面。“坐吧,有什么话请说。”杨滔本来体力有些损耗,精神状态却有些激锐,想几句话把这人打发走,与秀梅通通电话,深夜的让她一个人开车回凤城让人有些担心。

    “县长,县长虽然到广林没有多长时间,可就在这短短时间里让我们乡镇干部对县长非常敬佩,完全可以肯定县长说一个务实、锐意进取的好领导,这是我们广林的希望。”

    “直接些,这些题ai话今天就不说了。”提醒刘华建,对他这些奉承话没有必要,第一次与下面的人谈话杨滔还没有完全把握好,心里又挂记着秀梅,只想快些结束。

    “县长,这只是我们下面干部的心声。”刘华建说后,把来意说了出来。刘华建一是汇报自己的工作,把自己工作的成绩说深说透,可说的时候却又先说龙潭镇镇长,然后说自己协助镇长做出这些成绩,成绩是镇长的,他是没有什么成绩的;二是说龙潭镇里拉帮结派的现象并没有因为这次广林行政系统的大变动而减弱,稳定之后,这些人更是在寻求新的派系,进行新的结盟,对工作的开展很不利。

    杨滔听到这话,心里一动。刘华建见县长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知道自己选的角度对了。一个新县长还是代县长,对下面拉帮结派当然会忌讳,下次选举时这些派系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县长当然会明白这些的。正想旁敲侧击的说出些事来,杨滔用手势压住了刘华建的话头,说“华建同志,这些无证无据的事我们不要猜测,下面的干部平时聚一聚说说工作也可以说说感情嘛,不要太敏感。要是他们真的违反规则纪律,相信纪检部门会做出相应处理的。还有其他的事吗?”

    刘华建没有想到杨滔会对这一点问题避而不谈,转念一想,也知道自己第一次与县长说这些也不会说的深入,只要在县长心里有了这样的印象,自然会慢慢侧面去做一些事。边说“县长,影响县长的休息了。”“没关系,华建同志,你今晚让我了解一个踏实为民的一个干部嘛。”刘华建要走,杨滔让他把烟酒带走,刘华建不肯,杨滔知道要是一点都不拿,那也会冷了对方的心让人觉得自己不可亲近,这样未必就好。便把刘华建带来的酒强着塞给刘华建带回。

    等刘华建走后,杨滔忙着给秀梅电话,秀梅在说她快到凤城了。杨滔就把自己回家遇到的事说给秀梅听,秀梅说,这样的烦人的事今后多着呢,有你受的。挂了秀梅电话,杨滔静下心来想秀梅说的话。也想到刘华建说的这事,广林县一直就分东西两大派系,而且的个派系里,还要分派,可说错综复杂纷争不绝。地区市委对广林的震怒,在八月以前已经进行了抓纲挈领以点带面的整治,把原有的派系进行了大整顿,处理了几个人,调离了一部分。但这种心态已经成为他们思想意识中的一部分,有意无意的聚集或交往都会导致新攻守同盟的形成。如今尽享被弄散开了的沙,只要时间推移就会有新的聚合,这是无法避免的。每个人不都有几个朋友?杨滔只希望这些人不要影响到广林的政局中来。

    如同秀梅预言,将近一个月里,杨滔几乎每天都要应付一批又一批的来访来客。先是县里各局级领导,大小头目,再是乡镇主要领导和一部分基层干部。对每一个来访者,杨滔尽量和善以待,要是对方谈到工作,尽量地用笔记本记一记,既让对方感到受到重视,同时也让自己对下面领导更全面的了解和尽快熟悉。每一个来客,都带着烟和酒,杨滔也例行把酒退回,对方带动烟要是两条,也总要退一条。也不知道对这一点事很快就传开了,稍后到来的客人,总是把烟的档次提升,带来的酒档次却渐渐降下。杨滔本来是想通过退酒,表明自己没有酒量对喝酒没有什么兴趣。可本身对酒的识别却很内行,毕竟怀市地区的销售和消费情况大体一致,杨滔把来人的这变化看在眼里,心里直是好笑。

    送来的烟,杨滔专门在小房间里准备了一个纸箱子,也没看什么牌子都塞进里面,怕小翠他们来收拾房间时看到,传出去不好。这天杨滔想着烟多了,存着也抽不了,时间长后会发霉变质,直接拿去给其他人也会让人怀疑这烟从哪里得来,想着在凤城有几个店子,把烟放到店子里卖了,虽不在于那点钱,可放着坏掉浪费总是不好。周末一大早,杨滔把箱子重新包装,分成很小几份,带出宾馆,随后送到凤城家里。相隔将近一个月没有回家,而这时杨滔可说到达人生的一个阶段,薇薇和付丽珍都很满足这样的杨滔了。

    回到家里杨滔把烟交给薇薇后,欢快地与付丽珍厮混一天,就回了广林。没有想第二天薇薇就跟了来,薇薇到广林后给杨滔电话,杨滔正和滕建松、秦峰在一个村里,看着满山的渐渐金黄的碰柑,今年的碰柑挂果好天气又作美,无论是色泽、甜度、水分,还是个头都是几年来最好的一年,按往年的价格推算,都将是大丰收年。不过离果子下树还有一段时间,几个人看着果农在维护果林的幸福样,也都在祈求老天作美,不要到最后时节雨水太多。杨滔接到薇薇的电话,以为薇薇在凤城里给自己打过来。薇薇却说她在广林房间里,等着杨滔有事跟杨滔说。薇薇不肯在电话里说是什么事,杨滔只好赶回广林县城。

    回到宾馆,薇薇这次没有睡,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见杨滔回来后,起来开门到房间外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人时把杨滔往大卧室里拉。“薇薇,看我一身臭汗,你就等五分钟。”杨滔以为薇薇是昨天没有闹足,缠着来广林了。“杨哥,想什么呢。真有事要说。”杨滔才收起嬉笑与薇薇走到卧室里。薇薇坐到床沿,从枕头下摸出一条烟来递给杨滔,“杨哥,你先看看。”杨滔没有在意,自己手里还有不少的烟没有送回凤城,准备慢慢的散发送走。“怎么了,这烟是假烟?”那条烟似乎被拆开了,或许是薇薇卖烟给客人时被认出了,引发什么事才让薇薇急着追到广林来。“你仔细看看。”薇薇说。杨滔就从拆开处看,那外面包装的包含薄膜上还贴着透明胶,虽然被薇薇还原却能看出一点痕迹。杨滔拆开看,见里面装得并不是烟,而是一卷卷百元大钞的钱。杨滔惊疑之余看了薇薇一眼,把烟盒撕开,里面一共有六匝标准捆着的百元大钞,足足是六万元!

    “怎么回事?”杨滔看着薇薇说,“问我,我哪知道,我是来问你的。”“是从我带去的烟里发现的?”薇薇点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杨哥,你一直都很细心,怎么没有发觉?”杨滔回想,却想不起来是谁带来了的,每个到自己房间里来谈话或要求见面的都这样带着烟酒,而烟的品种基本雷同,蓝芙蓉王、大中华等等,有几个晚上来的人一拨接一拨,自己只是在客人走后把烟收起也没有时间去细看。不过,既然有人送钱来了,今后总会给自己一些暗示。可眼下这钱怎么处理?“薇薇,家里的烟都一一看过了?”“看过了,也就这一条。当时幸好拿出时觉得不对劲,才仔细看出外面的保护薄膜被弄坏后重新弄上去的。只要开拆就会发现不同,让人注意了。”

    “杨哥,你这里还有烟?”“有。”两人说着杨滔走到小房间里,把那纸箱拿出来,杨滔也是用包装纸进行封了口,小翠不会去动自己的东西,可杨滔每次封口时都要记下自己明白的暗记。把纸箱打开,里面还有十多条,杨滔一起拿了出来,两人抱到大卧室里,一条条仔细检查,看是不是有动过手脚了的。这时,杨滔的手机突然响了,薇薇和杨滔正一心一意的看着每条香烟的包装,这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两人相互对看,见对方脸上都是惊悸之色。电话是滕建松打来电,今天下乡后说得好好的,杨滔却突然要回来,滕建松便打个电话问候一声,要是有什么事自己也可参与处理。杨滔压着心跳,给滕建松回说说来了一个客人。挂了电话,两人的脸色还没有恢复,薇薇却突然说,“杨哥,这条有问题。”说着把烟在手里摇,听出里面有响声,有多余的空间。杨滔开了看,里面果然有两万元。看着面前的钱,薇薇和杨滔都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好。这些钱是谁送来,已经找不到原主,要交到反贪或纪检去不仅风险大还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负面因素。交了七万,别人就会想是不是还有十万二十万没有交?用这七万来买个清誉?这些当然不会说这明面上,暗地里的事更多,把这钱交了把那送钱和送礼的人都得罪也都划分到自己对立的阵营里,引得人人防范,导致的结果在广林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