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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块黄金,色泽昏暗,形状粗糙,隐约还有血迹,不曾擦净。

    在这临江司的大门之前,作为掌旗使的林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左右看了一眼,却见两侧街道,不见人影,寂静无声。

    夜色阴沉,寒风吹拂。

    前些时日,妖邪攻城,死伤颇多,本已人心惶惶。

    此刻阴风之声,在这死寂无人的街道上,愈发显得渗人。

    “五爷。”

    就在这时,杨主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怎么站在门口?”

    林焰掂了掂手中的金子,又指了指头顶上的牌匾,沉声道:“有人将黄金,放在咱们监天司的牌匾上,送了我一份礼物。”

    “黄金?”

    杨主簿面色微变,上前看了一眼。

    林焰摊开手,将黄金递了过去。

    却见杨主簿眼神之中,倏忽多了三分惊恐之色。

    “杨主簿认得这黄金?”

    “昨夜,临江坊的巡夜使,近乎覆灭,此事诡异,属下命两名书吏,跟随外南衙门查案,将案件卷宗抄录回来。”

    杨主簿不由得退了半步,脸色有些发白,说道:“因为此案刚开始查探,暂无线索,所以直到刚才,整理了卷宗,正要报与五爷知晓的。”

    他颤抖着指了指那金子,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五爷翻过来看底下,是否有字?”

    “……”

    林焰翻开这金子,只见底下有一个笔画繁多的古字,边缘已经磨损得难以清晰辨认。

    他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什么字?”

    杨主簿口干舌燥,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昨夜那一批巡夜使,忽然自相残杀,死状凄惨!”

    “外南衙门的日巡使发现时,场中多出不知来源的一块黄金。”

    “所以推测,他们是为了争夺黄金,而互相残杀。”

    “根据今日的书吏记录,黄金样式古老,磨损严重,时日长远。”

    “上面的古老文字,暂不知晓,究竟何意,不过……”

    说到这里,杨主簿神色愈发凝重,说道:“这类事,十余年前,也发生过的。”

    “嗯?”

    林焰皱眉道:“这类事情曾经发生过?”

    杨主簿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又不禁道:“五爷要不先把这玩意儿扔了?这东西看着晦气,实在渗人……”

    林焰握着这块金子,把手背负在后,沉吟着说道:“你继续说。”

    杨主簿见状,颇感无奈,便也照实说来。

    当年他还是外南司的一名执笔书吏,负责抄录文献。

    那时出现一个诡异的案子,闹得人心惶惶,前后死了七户人家,共计二十七人。

    死状极为凄惨,五脏六腑全被掏空,且一夜风干,仿佛腊肉。

    但每一户人家的桌案上,都出现一锭银子。

    而银子底部,就有一个古老的文字,笔画繁复,难以辨认其意。

    后来是柳尊神庙的三位庙祝,结伴而来,历时七日,才消除此事,再也没有出现过此类凶案。

    “没有抓到凶手?”

    “卷宗里没有写,仓促结案了。”

    “……”林焰将手收回来,拿着这锭金子,仔细端详,沉吟着说道:“当年是银子?”

    “正是。”杨主簿应道:“这個案子,卷宗封存,监天司定名为‘买命钱’。”

    “买命钱?”

    林焰掂了掂这金子,冷笑了声,说道:“用一锭金子,要买我的命?”

    他声音落下,心中便忽然升起疑惑之意。

    如果所谓的不祥之兆,就是这买命钱。

    那么柳尊神庙,当年应付过这种诡异之事,又怎么会对镜先生的遭遇,感到束手无策?

    甚至,柳尊神庙,认为镜先生的不祥之兆,与妖邪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