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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地狱到天堂。

    这一天,大悲大喜。

    举行仪式的时候,她心死了大半。

    周京臣接受耿世清的敬酒,她更是心如死灰。

    耿家是一座金丝笼,她嫁进去,和囚犯没有任何区别。

    等待她的,是在富丽堂皇的笼中渐渐枯萎,凋零至死。

    “我先带禧儿去敬酒。”周京臣拉门,“后续周家与耿家共同商议取消结婚的对外声明。”

    从包厢出来,周京臣摸裤兜,咬出一支烟,直奔走廊尽头,倚着敞开的窗户点燃。

    对面是公共盥洗池,程禧跟上去,拧开水龙头,搓洗旗袍。

    耿先生一怒掀翻了餐桌,有菜汤溅在旗袍下摆,一滩黄黄的污渍。

    她挤出一抔洗手液,一边搓,一边瞧镜子。

    “你以前不抽烟。”

    周京臣眼底是闪烁的火苗,火苗之下,是暗涌。

    “解除婚约的消息是过几天公开吗?”程禧小心翼翼试探。

    她怕夜长梦多,早日划清界限,早日解脱。

    男人阖目,仰起头,唇边是浓稠的雾。

    他瘾小,烟雾未深入鼻腔和肺,简单在口腔和喉咙滚一遭,便吐出。

    周京臣不出声,她也不问了。

    一枝枝桃花在窗柩外肆意摇晃,风吹落花瓣在他肩头,他向来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直接拂掉。

    五分钟,周京臣熄灭了烟。

    越过她,原路返回。

    程禧望着他背影,走廊有多长,她望了有多久,“她们揭发耿世清,是你安排的吗?”

    他没回头,亦没答复。

    “你囚禁了胡生,逼他录制视频的。”她喊,“哥哥。”

    周京臣止步。

    程禧上前,擦了擦他西服袖口沾染的烟灰。

    男人沉默注视她,圆润白腻的小手一点点为他擦干净,抻平整。

    他蹙眉,手臂一抬,抽离她。

    推开2号包厢的门。

    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他衣服的味道。

    他却像一阵风,消失在那扇门里。

    程禧一愣。

    “禧儿,进屋呀!”门又打开,耿世清的大姐亲昵握住她的手,“世清腿疼,辛苦你招待客人了。”

    周京臣正在给大姐夫敬酒,大姐夫和大姐同岁,四十出头,略弯下腰接他的酒。

    “你过来。”周京臣叫她。

    程禧走进包厢。

    “妹妹饮不了酒,她敬,我当大哥的喝,诸位别挑理。”周京臣说完,看了她一眼。

    她乖乖端起酒杯,“大姐,大姐夫...”

    “耿大小姐,温先生。”周京臣引导她,“世清的大姐夫姓温。”

    大姐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