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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贡,武春盛快步闯进可武庭的办公室。

    “父亲……”

    武庭皱眉:“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武春盛稍微收敛脚步,仍掩不住兴奋的情绪:“父亲,刚收到的消息,黎竹……死了!”

    武庭一愣:“不可能,那个家伙命硬得很,不会轻易死了。”

    武春盛不以为然道:“我们的人发回来的确切消息,黎竹吐血中风,秘密送进医院,半小时前刚确认,生命体征已经消失了。”

    武庭兀自不信,但儿子信誓旦旦让他有些迟疑。

    难道真死了?

    却没注意到,武春盛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武春盛道:“父亲,这是一次机会啊”

    武庭挑了挑眉,瞬间就明白儿子的意思,不由得皱眉陷入沉思。

    武春盛继续劝道:“父亲,河内群龙无首,以您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挥军北上,一定能重新同一果家……”

    武庭眼角低垂,目光异常深邃,大脑飞快分析当下的情况。

    武春盛见他久久没有吱声,不由急道:“父亲!为国家计,请您早做决断啊!错过这次机会,一旦河内稳定下来,再想打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武庭却不为所动:“你急什么!打仗不是儿戏,说打就打。”

    武春盛被呵斥了一声,立马不敢多言。

    武庭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武春盛无奈只能退出去。

    从楼上下来,两名穿着军装的人在楼梯边立即迎上去。

    其中一人问道:“春盛,首长怎么说?”

    武春盛无奈摇头:“父亲还在考虑,他不信黎竹死了,没有确切消息不会轻举妄动。”

    对面二人皱眉,互相对视了一眼,倒也没太意外。

    他们跟随武庭多年,对这位老首长了解很深,这种关乎大局的事情上轻易不会出手。

    一旦有一定胜算,则会不顾一切投入全部筹码奋力一击。

    显然,目前的形势充满了不确定,让武庭没有办法做出决断。

    ……

    与此同时,一名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人乘坐客机从香江抵达西贡。

    原先西贡并没有直达香江的航线,但自从k8出现之后,大大降低了航空公司的门槛,这种便宜耐操的螺旋桨客机,在一些地面条件没那么好的地方都能可靠运行。

    这人走下舷梯,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他乘坐的这架k8属于乞丐版,没有进行大规模隔音降噪,螺旋桨飞机噪音大,震动大的缺点让人下飞机仍觉着耳边“嗡嗡”直响。

    跟着人流向机场外面走去,刚到出口一名瘦削青年就迎上来:“文山同志?”

    其貌不扬的男子扫了青年一眼,淡淡道:“我是文山,阮春宁怎么没来?”

    青年微微低头,笑呵呵道:“三叔昨天开始闹痢疾,实在是出不来,这才让我来了。”说着就要伸手去帮忙提箱子。

    文山一缩手,冷淡道:“不用,走吧”

    青年讨个没趣,转身之际,撇了撇嘴,随即两人到停车场,坐上了一辆古晋生产的‘宝马’轿车。

    自从武庭拿下越果南方,古晋和花果的各种工业产品随之跟进,大到飞机、汽车、拖拉机,小到收音机、自行车、电风扇,甚至包括一个大型火电厂项目。

    这个项目由香江的加到里负责运营,国内提供发电设备,古晋提供商业贷款。

    类似的项目在南洋还有许多,为了在南洋卖出更多电器,电力是必要前提。

    还能大规模拉动国内的电力设备发展。

    虽然从技术水平上,花果目前的发电机组技术说不上先进,但架不住这里是南洋。

    别家的发电机组再先进,在这里都得乖乖滚开。

    坐上轿车,文山捏了捏柔软的真皮座椅。

    作为一名有着强烈民族情节的人,他心里很不喜欢花果,也不喜欢花果的东西,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这辆花果制造的轿车无论从外形还是内饰都非常漂亮,甚至比他见过的欧美、东洋的轿车更漂亮。

    反而越果,到现在别说汽车,就是一辆像样的摩托车都造不出来。

    路上的车不多,很快抵达了市区。

    文山歪着头往车窗外看,他上次来西贡是五年前,那时这里还是阿美莉卡的。

    现在街上早没了随处可见的阿美莉卡大兵和横冲直撞的吉普车。

    但街边大量写着汉字的招牌、幌子让他觉着格外碍眼。

    原先作为法属殖民地,法国人在越果推行拉丁字母,到二战前后几乎不再使用汉字。

    但武庭拿下南方,一些花人在暗中的‘提示’和‘引导’下,开始重新使用汉字。

    尤其店铺招牌,往往是巨大汉字

    关于这个问题,武庭一系内部也有人提出反对,甚至采取了一些措施。

    立即遭到来自古晋的严正警告,并且扣下了当初杜飞答应给的一部分贷款。

    用杜飞的话说,有些家伙就是搞不清状况,吃谁的饭就得看谁脸色。

    经过这次,那些家伙才学乖了,采取不提倡、不阻拦、不破坏的态度。

    短短一年多,西贡街面就出现了这种变化,有些花人商户聚居的街道,完全被汉字占领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香江。

    文山收回目光,微微抿了抿唇,更坚定了内心的抉择。

    决不能放任南越这样下去,否则用不了多久这里将再不属于越果。

    在他看来,现在的情况比当初被法果殖民更可怕。

    法国人远在欧洲,对南洋投入的精力和资源有限,不可能灭亡了越果。

    花果却在左近。

    西贡满大街都是汉字,人们张嘴就说汉语,跟广夕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文山的眼睛里闪过杀机,他决不允许!

    片刻后,汽车停在街边,青年带着文山下车,走进一条胡同,顺着楼梯上楼。

    “三叔”青年叫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文山跟在后边,警惕的看向屋里。

    一名虚弱的中年人坐在藤编的椅子上,看见二人露出一抹苦笑:“文山同志,真抱歉……”

    文山稍微松一口气,这才是他真正的接头人。

    “阮春宁同志!”往前走了两步,与对方握手。

    阮春宁拉了两天,现在跟抽掉了骨头似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但事情不能耽误了,打起精神道:“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说着跟那名精瘦的青年打个眼色。

    青年立即到里屋去,摸索一阵拎出一个长条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