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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共试了三次才使自己侧卧过来,这一系列动作都是以一种电影慢放般的迟缓速度完成的。她现在努力着曲起双腿把膝盖顶在自己的肚子上,这样还是不行。她窄窄的鼻翼向外张开,胸脯上下起伏了半天才积聚起新的力量把两条腿在脚镣的限制内重新尽量地伸开,象被烫了舌头那样往嘴里吸冷气。这其实跟她烧灼的下身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嗫嚅着说∶“渴,给点水┅┅”

这提醒了我们,有人轻轻一捏就弄开了她的嘴,她睁大眼睛紧盯着那口还剩下一小半辣椒酱的小锅端到了自己的唇边,眼神就象是疯了一样。深红的浆汁倒得她满嘴满唇都是,覆盖住了她的鼻孔,她现在要想呼吸就得把这些东西吸进肺里去。

那几个晚上才被叫过来、没有参加前面刑讯的小子哈哈大笑起来,而一直跟着干了两天的宪兵们转身走到屋子的另一头去洗手。我认为他们的士气有问题,想叫住他们训斥几句,但是接着自己也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疲乏。留下两个宪兵,我把其他的人打发出了房间。

我满怀厌恶地盯着又咳又呛,在地上没完没了地翻过来折过去的陈惠芹。她的整张脸涨成了紫红色,舌头长长地拖在嘴外,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好好地喘出过一口气。从她的胸腔里发出一声声哨子似的鸣叫,同时从嘴里和鼻孔里往外喷涌出杂乱的液体,她的脸上和乱糟糟的头发上已经层层叠叠地堆满了这种混合着暗红色小块的东西,分不出是血块还是辣椒碎片。然后又是一连串象是要把内脏全都吐出来似的咳杖。

“这不是女人,是个夜叉。”我愤怒地想,她这时看上去也确实像个女鬼。

“没有人能这样坚持。”我的感觉不象是我正疯狂地折磨她,倒象是她被特地派来折磨我。她心里明明知道自己最终一定会供认一切,但是却如此顽固地坚持一分钟算一分钟。

本来是很好地获得上级赏识的机会,破获一个很隐蔽的敌人的情报组织,就这样让这个疯女人毁掉了。我便是这样愤怒地诅咒所有的人和事∶该死的中国女人!该死的军车司机!该死的白左机关!

女人总算咳出了吸进气管里的大部份辣椒末。她在地下呜咽着、爬着,把身体翻了过去让自己的背脊朝上,象蠕虫那样一起一伏地扭动,沉默地在地上磨擦自己的肌肤。她是希望青砖地面上的凉气能够渗进小腹中去,减缓一点体内燃烧着的火焰吧。她的手一直被铐在身后,完全帮不上忙。

“给她弄弄。”

两个倒霉的家伙情绪低落地为女犯洗脸,把她扶起来喝了点水,喝了点粥,甚至还要扶她去厕所。这些事从来都是让其它的囚犯干的,但是陈惠芹自从进了这间屋子之后,还没有让她接触过一个中国人。

“把她挂到墙上去。”

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干这个,他们把姑娘拉到墙边,把她铐在背后的双手用绳子绕在砖墙上固定着的一段铁管上。铁管的位置比人的膝盖略高一点,手被固定在这个高度上,犯人站立起来两腿不能伸直,蹲下去脚跟碰不到地。

这是全世界的警察都会使用的方法之一。更严格一点的做法是把犯人的两脚也用绳子固定在墙角边,这样可以避免他把脚往外移开一些放平,用背靠在墙上来支撑一部份体重。二号室墙脚边的另一根铁管正好可以起这个作用,于是把女人脚上锁着的脚镣铁链在铁管上缠绕了几圈抽紧。

陈惠芹本来就无力站直,那对被火烧坏的脚底一触及地面,她就连脸色都变了。她顺着砖墙滑落下去,身体的重量落在前面几个折过来的足趾上,她并不是太响地“哎哟”了一声,身子却剧烈地抖动起来,仍插在她指甲缝的钢针离地面不那么远了。

我走过去,把结实的军靴踩在她的趾头上,用力地左右碾压。抬起脚看看,象是被踩死的小虫那样扁扁的,每个趾头前面被挤出了一片血水。蜷缩在下面的姑娘勉强仰起脸来,眼睛里亮晶晶地蓄满了泪水。她的嘴唇颤动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我等了一会儿,开始猛力地跺她的另一只脚。

她可能是失去了知觉,“把她弄醒。”我冷漠地下令∶“看着她,不准她睡着。”

陈惠芹被反剪双臂,用她伤残的脚半蹲着渡过了那一整夜。我不知道两个值夜的宪兵为了渡过无聊的时光是如何折磨姑娘来寻开心的,但是我确实很想知道一个小时之后在她全身关节酸痛难忍,每一条肌肉无法抑制地激烈颤抖的时候在想些什么。我知道那时的感觉会是每一分钟都象渡过了整整一天那么长,再加上她下体中火辣辣的烧灼┅┅

前面是完完全全没有尽头的忍受,难道那姑娘就一刻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吗?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