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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瑞英倒是习惯了谢铭月这般傍如果无人,也不恼,提着灯跟上去,插嗫:“本公主才没有听墙角,本公主只是路过。”

  谢铭月对此,不置一词。

  这态度,当她堂堂一国公主路人甲乙丙啊!詹瑞英撇撇嘴,忍了,从腰间掏出来一块玉石递给谢铭月:“愿赌认输,这玉石便归你了。”

  那玉石莹润,恰是那日在练马场拿来跑马的赌注,圣上犒赏的成年礼,上好的防寒之物。

  谢铭月没有接:“那日比马,我并未超出公主。”

  即刻但是跑了几百来米,而且詹瑞英仗着路熟,的确谋利取巧了,如果真大公至正地赛一场,指不定谁赢。

  詹瑞英有些不自然,扭开首:“啰嗦甚么?你救了本公主,你稀饭这玉石便赏你了。”说完,也不管谢铭月要不要,直接扔了过去。

  真是个做作插嗫的女士。

  谢铭月笑,将那玉石收好:“这般便谢过竹安公主。”

  詹瑞英哼哼唧唧了一声,心境看起来还不错:“看在你救过本公主的份上,本公主再给你指条明路。”她凑过去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我报告你,常山世子貌美倾城,看上他那张脸的可不在少数,太后宫中的凌织郡主,另有国舅府的那位神医,可各个都是佳人,你还不赶紧霸王硬上弓,以免被人先动手为强了。”

  谢铭月笑,这佳,和上一世一般神态,桀骛却坦直,不似皇家佳的矫揉造作,也无意机城府,只惋惜,这般性质生在了帝王之家。

  上一世,她躲过了韩雨泽的眼线,将大凉军防布图送去了纪国,西陵与纪国摆布夹击挥兵北下,大凉四面叶歌,韩雨泽为保江山,遣送竹安公主和亲夏和,詹瑞英嫁去夏和不到百日便客死异乡,只因那夏和帝,残暴嗜色。

  “你在揣摩甚么?不信赖本公主的话?”

  詹瑞英陡然启齿,打断了谢铭月久久未平息的思路,她抬头,当前的佳明眸皓齿,提着一盏亮堂的烛火,光影映得她面如芙蓉,活泼而好看,她高高挑着眉毛:“巧了,本公主刚刚路过如绘殿,就瞥见那凌织郡主和叶世子一道,八成是秘密交易,谁不晓得凌织那厮,早就瞧上叶世子的美貌了,可觊觎了好几年呢。”

  谢铭月或是默然不语。

  詹瑞英哼了一声:“信不信由你,再不去棒打鸳鸯,遥远就有的你悔欠妥初!”她说完,将灯放在谢铭月脚边,转身潇倜傥洒地大步拜别。

  血色的宫灯,徐徐飘落了白絮。哦,下雪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谢铭月笑了笑,拾起了宫灯,走进稀疏的漫天飞雪里。

  那佳唤住谢铭月,她抬眸望去,这才瞧清伞下佳的神态,温婉考究,神态清丽,可不恰是詹瑞英嘴里那与上官修昊‘秘密交易’的凌织。

  凌织走近几步,有理有度,微微鞠身施礼,道:“大雪将至,如果是女士不嫌弃,这伞便赠予女士。”

  谢铭月默然着看她,并未接过凌织的伞。

  她笑笑,注释道:“我并没有恶意,前面华阳宫便是我的住处,想来女士比我更需这遮雪的纸伞。”

  这凉都有三绝,国舅府苏暮词医绝,右相府沈银桑艺绝,其三,便是这华烨上将军凌冲之女凌织,才绝。

  的确是个惊才绝艳的佳。

  谢铭月接过伞:“这般便多谢凌织郡主。”

  凌织微微惊奇:“你识得我?”眼中带了几分扫视,却并不失仪,“敢问女士是?”

  “星月殿,铭月。”

  凌织闻言,行了一礼,不骄不躁:“本来是国师大人,是凌织冒犯了。”

  谢铭月回以含笑:“无碍。”微微点头回礼,随后转身离开,远去几步,又回头,唤住凌织“郡主。”

  “国师大人请说。”

  谢铭月默然了霎时,沉沉语调飘散在风里:“雪夜风寒甚重,不宜远行。”

  凌织不解:“国师大人是何意?”

  谢铭月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上一世,亦是大凉二十九年头冬,太后罹病,高热不退,凌织郡主赴国舅府为太后求医,路经冷巷,却被戏子商人掳去了妓坊,虽并未受辱,却是名节受损,自此,凌织郡主当众绾发不嫁。

  如绘殿是宫中特地给权贵天孙们设的住处,今儿个,这偌大的寝殿,空荡荡的,只因常山世子今儿个在此处落脚,旁的主子仆众,哪一个敢来打搅。

  小桃远远便见佳撑着青色纸伞走来,这伞刚刚也见了,伞下的人,一身宣扬的血色,甚是惹眼。

  小桃赶紧上前:“天寒地冻,这雪下得大,世子暂留如绘殿憩息。”

  世子从昨夜首先便没有回王府了,打着他家铭月在猎场受了惊吓要人陪着的幌子,白昼在宫里补眠,夜晚在星月殿里暖榻。

  “刚刚但是凌织郡主来过此处了?”似不经意般,谢铭月问道。

  小桃一听,立马当心翼翼了,尽量不显得很锐意,但是,却回得很锐意:“世子爷在睡觉,凌织郡主张都没有见到人。”小桃还说,“我这便去唤醒世子。”

  这态度,够明白吧,小桃就怕说错了甚么,如果是惹得世子爷和国师大人生了嫌隙,他即是有九身兔子毛,也不够世子爷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