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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病情突然加重,让梁悠的心情跌落到了极点,让刚刚有点起色的家庭,又招受到天寒地冻的打击。

    大夫收拾好了用具,便出门去,梁悠去送大夫,这大夫的脸色很是沉重,说不出什么原因,可能是医者父母心吧。

    大夫边走边对梁悠道:“令尊的病情不容乐观,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不过要是用我给开的那个药方,可能会有一点起色,只是希望不大,而且价格和以往喝的药也是天壤之别啊,还是先生自己斟酌吧。”

    送走了大夫,梁悠瘫坐在胡同里,思考大夫说的话,因为她不能让母亲也知道这些事,怕她承受不住,时间长了也就慢慢适应了。现在梁悠只有自己承担这所有的事,眼泪也只有往心里流,拿起药方,恢复一下神态,去抓药了。

    这药一抓才明白了大夫的那句话,现在也明白什么叫天壤之别,这单单一副药就已经是梁悠的一个月饷钱了。还要买些补品,父亲的身体太虚了。

    梁悠现在也不想花多少钱了,把买菜的,给父母改善伙食的钱,能拿的全都翻了出来,这也只是抓了两天的药。两天以后该怎么办呢?她现在不得不想,也想大喊一声发泄一下,可是理智告诉她只能默默对待。

    回去熬药吧,走到哪算哪吧,前途实在是黑暗。把药放在炭炉上,时不时的拿扇子扇一扇。用热水浸湿一块棉布,给父亲擦擦手和脸。母亲则是在一旁默默的掉着眼泪,头还歪在一旁,不想让他们看见。

    梁悠看了看母亲,穿的还是那时给买的那块料子,头发也没怎么梳,就这几天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看得二老的样子,梁悠心里隐隐作痛。

    杨郎这几日也忙了许多,军营粮草不足,便领着亲兵整日巡山,收获也颇丰,梁悠去记完了账,回家还得照顾父亲,母亲用手捂着胸口,在那里煎药,不时咳嗽几声,却也是压低声音,不让梁悠听见。

    梁悠并没有做声,便又去请了大夫,母亲说什么也不让大夫把脉。说自己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梁悠摇着头看着母亲道:“娘,爹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你让女儿可怎么活呀!”

    就这样梁母才伸出了手,让大夫把了脉,又问了问身体状况,说是急火攻心,又有些风寒,开点调理的药,在发发汗就行了,只是身体不能劳累了,心放开,否则火大更伤身体。

    梁悠望着二老,心里一阵酸痛,头有些晕。即使是再坚强的女人也不是铁打钢铸,她想着自己千万不能生病,否则这个家就完了。

    竖日又去了库房,盘点了一下,对了账。刚要回房去看二老,只觉得有些腿软,站不住。郑青等人一下围过来,扶住梁悠,七手八脚的把她扶到座位上。

    关心地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我去通知先生父母。”就要往梁悠家方向跑去,一把让梁悠抓住。

    梁悠晃了晃头道:“我没事了,我爹娘都病了,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这样了。”

    郑青张澜等人互相看了看,纷纷从怀里掏出些碎钱,放到梁悠手里,说先生不要嫌少,梁悠望着这些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是她却道:“兄弟们不要这样,这钱我不能要,你们都不是富家子弟,家里都很缺钱,还是把钱收回去,给自己的弟弟妹妹上学堂用吧,将来好做个有用的人。”

    说完把钱放下,勉强起身便走,扔下一些眉头紧皱,冥思苦想的人。不知是梁悠感动了他们,还是他们改好了,从此他们再不赌钱,有了钱留下零花,剩下全都让人给带回家去,让弟弟妹妹们上学,填补家用。将来要向先生一样,做个有用的人。

    杨郎巡山回来碰见郑青等人,叫他们过来把粮草物资存入库房,并仔细看了看众人道:“我最近怎么没看见你们赌钱呢?是不是都把钱输没了,如果有需要可以尽管来找我。”

    郑青道:“谢谢校尉大人,我们都把钱让别人给带到家里去了,我有个小妹妹,也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供她上学,将来没准也能上梁先生一样呢,即便不如,也会学得知书达理的。”

    “哦?”杨郎惊道:“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也好,也好,万一出个女状元,还是要为国家多做贡献的。”

    郑青跟杨郎小声地道:“校尉大人还是去看看梁先生吧,她现在快顶不好过了。”把他知道的都对杨郎如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