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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不到好吃的,贾银子敞开喉咙,哭嚎声一声赛过一声。

    江萍见宝贝儿子受屈,怒火蹭地就冲上了头顶,指着江红柳的鼻子骂道:“你……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银子他才这么点,又是你弟弟,你有吃的给他一口怎么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一边骂,一边低声哄着贾银子:“……乖,不哭,一会儿就给你吃,这就让她拿给你吃……”

    贾银子还小吗?过了年就十二岁了。

    院子里哭声震天,江紫芙不知何时走出的屋子,也帮着江萍,一起哄起孩子。她柔声说道:“乖弟弟,给你吃,那是不可能的事。就像你有好吃的,也从不会给姐姐我吃一口那样。你娘她在骗你呢……”

    贾银子一跺脚,哭的更加凶残了。

    嚎啕的哭声很快就吸引来了左邻右舍,街坊们拖家带口的纷纷围过来,饶有趣味的探究着小院里的情形。

    江萍一见有人围了过来,立即换了一副嘴脸,拍着大腿就高声哭诉了起来:“乡亲们!乡亲们啊!大家都来评评理啊!二丫头如今日子好过了,就忘了做人的本分了啊!

    那些精米白面,她不给我这个姑姑,不给我家金子吃,也就算了!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可从没给我那可怜的老母亲,她的亲奶奶送过一碗哪……既不爱幼,也不敬老,这样丧尽天良的人,老天爷居然让她吃香喝辣,还有没有天理人伦呀!都评评理啊!”

    一通欲加之罪,和着拍打大腿的节奏,被江萍演绎得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周围几个看热闹的村妇也开始七嘴八舌,指点起江红柳的不是来。

    江红柳气得牙根痒痒,反质问道:“你娘当年赶我们出来的时候,说什么以后养老全靠给了大房,好房子好地半点舍不得给我们。这么多年,更是不曾吃过她一粒米,如今凭什么要我去孝敬!”

    江萍哭得眼泪汪汪:“二丫头,谁你都能不认,可我娘,那毕竟是你亲奶奶……”

    江紫芙按了按红柳的肩膀,免得自家二妹一个激动,再动起手来。她对江萍款款说道:“哭得可真好。今日要不是您老上门,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姑姑,还有个亲奶奶。

    只是不晓得,我娘病逝,姑姑你抬走我家织布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毕竟是你的亲侄女。我们家断粮断炊,没钱买药去求她借的时候,我奶奶你娘她有没有想过,元元毕竟是她亲孙子……”

    村妇口中的议论就像风向,立刻就调转了个儿。

    这傻大姐儿今天说出的话,怎么句句都打在七寸上?而且在情在理?难道她不傻了?想到这里,江萍一声哭泣噎在了喉头,须臾,打出个响亮的气嗝儿。

    她看看江紫芙,又指指江红柳:“你……呃……你野汉子都偷到家里来了!小小年纪就勾三搭四……呃……真不要脸……”

    这下,十几道目光瞬间打在了陈子谦身上,这个老实巴交的少年,一下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胡说八道!”

    江紫芙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子谦是我找来帮忙的!跟二姐没关系。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