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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奇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从哪儿来?他要到哪儿去?他是要继承大统的人,这血统到底算不算纯正?满朝文武中那些刁蛮老倌儿们要是知道他的身世,一准能组团来逼他退位。

    “我觉得和继位比起来,你应该想想怎么让自己降生。”

    他怀疑卓其拉的嘴是发射井,总能在关键时候打出原子弹。

    “他俩连房都没圆,你就不着急吗?”卓其拉问。

    华奇珩怎么不急,但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又能怎么样?他总不能押着他爸和他妈去圆房吧,这操作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大逆不道。

    卓其拉才不管他,“还有,你有没有发现,你妈对你爸压根也不上心?”

    华奇珩嘴角抽抽,废话,上心的话还能自绘草图去玩连连看?这显然是现代女性在对封建包办婚姻的无声抗议。

    他果然是父母不相爱的传宗接代产物。

    两人俱是陷入沉思。

    门外张妈妈来报,华炎晏叫了裁缝给沈玉音做衣裳。卓其拉开门让张妈妈进来。

    “我这身衣服舒服又好穿,就不劳烦裁缝师傅了吧。”穿得越好看,就只能让华炎晏越往自己身上看。

    张妈妈把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可怜可悲的,“姑娘,老妈子我知道你不愿意给殿下添麻烦,但是你看看自己,身上这粗麻棉布的,穿着怎么能舒服?”

    华奇珩扯上广袖:“挺舒服的啊,这款式也好,波西米亚风都没这个耐看。”

    张妈妈愣了一下:“波西米是哪种米?姑娘要是想吃,我让丫头们上街去买。”

    卓其拉:“……”

    “我看小姐,还是让裁缝给你量吧,都是殿下的一番好意。”她朝华奇珩使了个眼色。

    华奇珩无可奈何地举起手臂,量完肩宽量胸围,一路向下,经过专业师傅的专业折腾,他再过十天就能穿上锦衣华服了。

    他觉得胸闷,拉上卓其拉要去外头透气,张妈妈紧紧跟着做起了地陪导游。

    他们逛着逛着就到了骆怀慈的寝居,只见粒粒雪子里跪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走近一瞧,原来是阿黛。

    “这么冷的天,她跪在门口干嘛?”华奇珩问。

    卓其拉:“肯定不是在等堆雪人。”

    两人一起看向张妈妈。

    张妈妈微低头,“回姑娘的话,这个丫头在罚跪。”

    华奇珩:“罚站?这么冷的天,谁罚她的站?”

    张妈妈说起原因气就不打一处来:“罚她的是逸王殿下。因为殿下问话她私自插嘴,所以就让罚跪。”

    卓其拉打了个冷颤,这么冷的天,跪在地上?万恶的封建社会!

    华奇珩对下人受罚可谓司空见惯,但是初到府上就领罚的也太少见了,这明显就是华炎晏想要给骆怀慈来个下马威。

    他的眼中藏了话,张妈妈是个明白人,立刻凑近了小声说:“其实原因多半是昨天姑娘在王妃屋里受了委屈,殿下找了个由头罚她跪着而已。这其实就是殿下在告诉全府,谁要是敢对姑娘不敬,殿下绝不会给她好果子吃。殿下对姑娘,是十分上心了。”

    华奇珩无语,他的眉头锁着淡淡的忧桑。

    骆怀慈撑了把伞出来,站在阿黛身边为她挡雪,又在她膝下垫上一块木板,木板上铺着厚棉垫子,以大无畏的精神捍卫自己丫鬟的膝盖。

    华奇珩都感动得落泪了,这才是他妈该有的样子,不畏强权,干死情敌,巩固正宫地位,永登皇后宝座。

    他为现代女性的斗争精神鼓掌,张妈妈看不懂这操作。

    阿黛也看不懂,她只看出了对面这个贱人的幸灾乐祸,她家小姐命真是太苦了,一入豪门就要开始宅斗,除了一个空头衔什么也没有,她的斗争意识一下被激发了,以后一定要亲手收拾了

    沈玉音这个小贱坯子。

    自始至终,只有骆怀慈无动于衷,她除了在雪地里打了两个喷嚏之外,连个白眼都懒得翻。

    华奇珩内疚了整整一宿。

    一宿之后,他被亲爹召见了。

    华炎晏约他在书房见面,他匆匆吃了颗大蒜,前往老爹的文库重地赴约。